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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潆赶紧解释，“他们就是嘴欠，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更没有受到伤害。”
“他们说了什么？”睿王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以前出门会戴着面纱，他们知道我脸上有伤，就想让我摘下面纱。”顾潆不喜欢那群纨绔，却也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
她不想睿王为她这种小事费时费力。
“他们被我脸上的伤疤吓到了，还说敢娶我的人是真汉子。”
她故意笑着，带着一丝促狭，“王爷，您是真汉子呢。”
睿王却只是定定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说：“本王的王妃，胸襟宽广，本王自愧不如。”
啊？顾潆眨眨眼，不明白睿王怎么忽然发散到这上头来了。
她顶着一条长长的、显眼的伤疤，自己却好似无知无觉。
寻常的姑娘若是这样，大多不敢出门，即便出门也必定戴着面纱。
但这几日睿王从未见过她戴面纱。
她见宫中贵人也好，见那些嘲笑过她的纨绔也好，都是这样不自卑不动怒更不在意的态度。
“王妃的医术，能去掉你脸上的伤疤吗？”睿王问。
睿王怎么这么多问题啊？顾潆头都大了。
她的那点智商也就只能糊弄糊弄柳家人了，面对睿王这样精明锐利的王爷，那就是多说多错。
她开始后悔跟睿王说这么多话了。
再这么问下去，睿王就会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
柳宝珠为什么会医术？会医术为什么不解决自己脸上的伤疤？
或许，睿王早就怀疑她的身份了吧，只是为了共同的目标，加之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因此没有计较。
顾潆思考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
坦白身份？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可以去掉脸上的伤疤，只是，暂时还不太想去掉。”她谨慎地说。
睿王点点头，竟好心地没再追问了。
当晚施针时，睿王突然又问她：“王妃可去过扬州？”
顾潆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扬州？据说柳宝珠外祖家就在扬州。
当年柳侍郎携妻女去扬州，返程时，在曲阜河道上被杀。
柳宝珠应该是去过扬州的，可顾潆没去过啊。
她低着头，闷闷道：“小时候去过，已经不记得了。”
“过几日，本王想去扬州。”
“去扬州？”顾潆抬起头，疑惑不解，“为什么去——哦，江南盐务？”
她想到了，祖父才跟她说的，皇上要派钦差去江南调查贩卖私盐的案子。
睿王点点头，“正是这件案子，父皇的圣旨过几天应该就会下来。”
“难道，皇上任命王爷为钦差？”祖父不是说三皇子在争取这个差事吗？
“父皇应该会任命端王为钦差。我身子还没好，父皇不会给我安排差事。”
“啊？那——”顾潆傻了眼，那睿王是什么意思啊？
“咱们偷着去。”他无比正经地说。
......
针拔下来后，顾潆照常在热水里泡了手，正要在掌心抹上药膏，睿王忽然打断她。
“今晚不用按摩了。”
“怎么了？”顾潆回头，一脸不解。
“我觉得好多了，以后都只用施针，不用再按摩了。”睿王说。
顾潆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昨晚她的小小埋怨，的的确确被睿王听了去。
她的脸唰地就红了，低着头，小声道：“那......我让无非或者无伤来给王爷按摩吧？”
“不用了。”睿王自己整理好了裤腿，准备站起来。
“不行。”顾潆拦在他面前，“王爷要想尽快解毒，施完针后必须用药膏按摩。”
一旦涉及到治疗方案，她便很坚决。
谁知睿王却淡淡道：“这点毒已经不碍事了。王妃都能不计较脸上的伤疤，我这点毒也无需太较真。”
顾潆决定收回“睿王是神仙队友”这句话。
大夫什么时候最生气？气得想吐血那种。
病人不听话的时候！
顾潆气鼓鼓的，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可她还挡在睿王面前，半步也不肯让。
要是以前，顾潆对睿王还有些畏惧，大概不敢这样做。
可这几日相处下来，睿王给她的感觉很温和，平易近人。她胆子就大了。
这是顾潆第一次在睿王面前展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睿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看着气鼓鼓的顾潆，他二话没说，立刻躺回榻椅上。
堂堂大燕战神，乖巧、温顺地躺在那里，像只小绵羊。
顾潆立刻就消气了。
她再次倒了热水、泡手、擦药膏......
她埋着头，一言不发地按摩。
弄好了，她站起身，说道：“我是医者，替病人解除痛苦是我的职责。”
“手累一点，酸一点，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我从前——”
差点儿说漏嘴了，她吓得赶紧住了口。
“总之，我不是风吹不得，日晒不得的娇小姐。就连皇上，都要熬夜批奏折呢。做什么事不都得有所付出吗？”
“睿王妃一番话，让本王自愧不如。”半晌，睿王才呆呆回应。
也不知道是不是讽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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