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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宫外落叶翩翩而舞,地上古朴的石板被连日的秋雨冲洗的干干净净。
“嗒……嗒……”
把守宫门的武卒,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有情况。”
把守宫门的卫尉,眼中瞳孔缩成一线,警惕地紧紧握住腰间的佩剑,摆出一副随时可以发起攻击的姿态。
听到卫尉的预警,宫门下的士兵,早已在宫门前摆出了一阵严阵以待的阵型,城楼上的无数箭弩不约而同地锁定了前方两骑。
“宫闱禁地,擅入者死罪!”
卫尉警惕地按剑,暗中观察了一下,前方两骑,一骑白衣白马,一副书生面孔;另一骑一个中年汉子,背负一匣,身穿褐衣,状若老农。
“无知刁民,还不速速下马离去。”
卫尉见两人样子,只当是走错路的路人而已,卫尉稍放松了些许。
来人正是沈玉和老黄。
面对卫尉的大声呵斥,沈玉并未离去,而是不慌不忙地从身上掏出一个玉佩朝卫尉扔了过去。
“这是我昔日一个友人给我的,说我日后想做官,就拿这个玉佩来找他。”
“哼”
卫尉轻蔑地从空中接过玉佩,但玉佩到了他手中之后,他双眼突然瞪着比铜铃还大。
因为他发现,这块玉佩竟然是秦王嬴政随身佩戴的一块玉佩,为了避免自己看走了眼,卫尉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后,反复的观察一番后,他才终于确定,这是秦王的玉佩无误。
“我刚才的话,难道将军没有听清楚吗?”沈玉悠然地骑在马上,朝着卫尉轻蔑地问道。
卫尉方才如从梦里醒来一样,连忙行礼道:“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入宫禀报。”
——
“公子,你是怎么知道他的秦王的?”卫尉走后,老黄古井不波的问道。
“蒙的”
沈玉丢下这个两个字后,便打转了马头,来到一棵树下,留下老黄一个人在风中迷乱。
其实这个也说来话长,沈玉也是救了惊鲵之后,才猜到他就是秦王的,因为事后他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发现了嬴政的隐藏身份的几个破绽。
第一,当沈玉说他遇见仙人的时候,他展现出对不死药的极大关注,秦王求不死药,这可是每个初中生都知道的事情。
第二秦王作为千古大帝,身上的帝王气度,任他如何隐藏,都会露出蛛丝马迹。
第三,沈玉也是偶然发现这个他持剑的方式,他持剑的时候,会不知不觉地用大拇指压住剑柄,这正是持长剑的姿势,而世人以青铜为剑,但青铜易折,青铜长剑更易折,所以长剑实用性很差,更多是礼仪用剑,装饰用剑而已,会长期佩戴长剑的人,在秦国屈指可数。
而秦王嬴政正是其中的最痴迷者,以至于以后荆轲刺秦的时候,佩剑太长,一下子根本拔不出来,秦始皇只能绕着柱子跑。
最后一点,也是他最大的破绽的,他带的是一个无须男子,并且喉结特征也不明显,这很容易让人联想他来自哪里,老黄也告诉过沈玉,根据他的气息,他是一个绝顶的高手。
那么到了这里,沈玉基本上已经七八成的确定这是秦王嬴政和赵高了,赵高是世人皆知的高不可测的高手,也正是因为他是这样的高手,所以秦王嬴政,才敢带着赵高一人,就敢微服出来。
还好嬴政求贤若渴,那天离去之前便给沈玉留下了这个玉佩,叫沈玉考虑清楚之后,若是想入朝为官,就拿着这个玉佩去城南的一家布店,布店的人会带沈玉来找他,这布店不用想了估计是黑冰台的一个秘密据点。
结果沈玉,撞大运一样,还真的蒙对。
——
麒麟殿内。
秦王嬴政已经被最近的局势弄得焦头烂额,难得今天心情大好,便约廷尉李斯和他对弈,赵高在一旁侍立,现在的李斯是嬴政跟前的大红人。
李斯本是楚国人和韩非一起师从荀子,他是秦灭六国的坚定拥护者,沈玉“书同文,车同轨,行郡县”这些政策便都是李斯在秦灭六国之后提出来。
所以当李斯从嬴政口中得到“车同文,书同轨,行郡县”这个说法时,刚开始大大叫好,但是转瞬之间又隐隐约约感觉这些想法又好似自己的。
对于这个提出的人,他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他嫉妒了。
李斯的嫉妒心一直很强烈,当初韩非入秦,他深知韩非之学甚过于他,便和姚贾一起对秦王进献谗言,害死李斯。
“启禀陛下,宫门外有一人持此佩求见。”
正在秦王考虑一颗棋落子时,那卫尉拿着沈玉给他的玉佩,从外面小心翼翼而入。
“呈上来。”
秦王听到后,虽脸露喜色,但是心中却是暗暗骂道:“装什么清高,还不是乖乖的来求官了,这世上我就没见过不沾腥的猫。”
正在秦王心中暗自窃喜时,嬴政方才意识到,自己是叫他找城南布庄的,但是这家伙竟然直接找到了这里,说明这家伙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嬴政震惊了,不禁由衷的感叹道:“这沈玉真是高人啊”
“快传他觐见。”嬴政话刚说完,又忙改口道:“罢了,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寡人亲自去接。”
“摆驾,摆驾,快摆驾。”
门口侍立的太监,听到嬴政要亲自去接,忙手忙脚乱的边喊边张罗着仪仗。
“这么两脚路,摆个屁的驾的,寡人没脚吗?”嬴政一脚踹到了眼前手忙脚乱的太监屁股上。
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宫门外走去,只留下无辜的太监在那里自怨自艾。
“草民沈玉,拜见陛下,吾王万年。”
沈玉见到嬴政,也不行大礼,只不过略微拱了拱手,但嬴政却是丝毫的不介意。
“传旨下去,封沈玉为左庶长,官拜太中大夫,赐咸阳宅第一座。”
嬴政见面,倒也直接,并没有客套寒暄,嘘长问暖,直接对着身边的赵高吩咐道。
左庶长为秦二十功爵中的第十功爵,虽然秦是二十功爵制,但是一般人到了第十六级大上造之后就是顶峰,能够获得剩下四个爵位的更是寥寥无几。
所以左庶长作为沈玉的第一个功爵,其实起点并不低,要知道当年开始主持变法的商鞅,他封爵也不过是左庶长啊!
至于太中太夫这个官职就更爽了,这是一个无定员的闲散官职,负责掌议论的中级官职,这或许是嬴政知道他的咸鱼风格特殊照顾。
但是官职不大,并不意味着权力不大,赵高只不过是一个负责管理马车的中车府令,但是却能权势滔天。
“沈玉,你还不谢恩?”赵高看着沈玉面对秦王的封官加爵并没有反应,板着脸提醒道。
沈玉方才不慌不乱的行了一礼道:“陛下,我出仕可以,但是我还有条件。”
“哦”
求做官的还有条件,嬴政也来了兴趣。
沈玉郑重地继续说道:“我求陛下能替我赦免一个人。”
嬴政看了一眼沈玉,不假思索地道:“只要是没犯不赦之罪,我都能依你。”
“谢陛下!”沈玉弯腰,恭敬地对嬴政行了一礼后,望着赵高,继续说道:“其实我要赦免的人,跟中车府令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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