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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看着一口一口喝着面汤的陈乐,有些高兴,乐呵呵的夹来一个卤鸡蛋,放进陈乐碗里。
陈乐道了声谢,埋头对着香喷喷的鸡蛋展开了攻势。
大叔对着陈乐说:“小乐,我没记错的话你快毕业了吧,要是没事做,可以先来大叔这儿打打零工,不会也不要紧,慢慢学嘛,给多少工资不好说,肯定不会让你饿着!”
陈乐微微一笑,心头涌起一阵感动,他说道:“大叔,我这几天找了个工作,就不给面馆添乱了。”
大叔笑道:“我就说嘛,你这小子机灵,世道哪能饿死有本事的人啊!”
陈乐笑着点点头。
门口传来一声汽笛,一辆豪华的加长林肯停在了面馆门口。
学校与面馆都在城中村,这样一辆豪车属实罕见,行人纷纷侧目围观。
大叔正好奇的往面馆门口望,陈乐已经擦着嘴,站了起来。
付过账后,陈乐将剩下的钱揣进兜里.
大叔喊道:“哎,小乐,你多给了一块五!”
陈乐回头笑道:“大叔,那是鸡蛋的钱!”
大叔盯着手里的一块五毛,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
……
陈乐一踏出店门便直奔黑色的加长林肯。
刚靠近,车门及时打开,他一个跨步,纵身跃进,接着说道:“走吧。”
车里人不多,开车的是个精壮的青年男人,副驾驶坐着个身着整洁白色西装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掏出了一支烟,和一张精美的名片,递给陈乐,陈乐只接下名片。
他不抽烟,没有别的原因,烟多贵呀!有哪点钱,吃碗面填填肚子不好吗?
中年人神色一滞,随即笑道:“陈大厨真是年少有为,小小年纪就能和那些老师傅比一比高低了。”
陈乐有些拘谨,“嗯”了一声。
“陈大厨介意我抽根烟吗?”
“不介意。”
中年人笑了笑,便打开了两侧的车窗,点燃了一只香烟,一阵阵风将烟雾吹散。
陈乐坐的笔直,一点也没有上车时的潇洒快意。
这是他第一次坐类似的豪车,这是他第一次与这帮人打交道,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怎么坐着都觉得忸怩,软软的车垫并不能让他安分。
他低头看了眼中年人递来的名片。
中年人叫王华,是君临集团的一名主管。
君临集团在江南地区赫赫有名,老板叫慕山,不到五十便建立了雄踞南部的商业帝国,可谓意气风发。
陈乐此行的任务,便是以厨师的身份前往慕山别墅,参加厨艺交流大赛。
慕山和大多数富豪一样,吃腻了山珍海味,于是便举办了一个厨艺大赛,号召各地的名厨大腕前来一决高下。
他甚至许下重诺——获胜者将可以向慕山提出一个要求,哪怕你想去月亮上转转,他都会帮你实现!
陈乐苦笑着摇摇头,富人的生活他可真不懂。
对陈乐来说,每一天能吃饱都是极大的满足,哪里有什么心思整个厨艺大赛?
这不是瞎折腾嘛?
没办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陈乐此行非去不可。”
他趁前座的两人不注意,搓了搓白净的手掌,一张黑幽的卡片如同变魔术一般出现在指缝间。
陈乐盯着卡片,心中有些忐忑,暗暗说道:“关键时刻可别掉链子呀,不然我哪里会做菜呀,我会吃还差不多!
这张卡片给了他一些安全感。
记忆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
……
那是高考的最后一天,苦逼的高三学子终于结束了“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日子,纷纷开始了期待已久的活动。
通宵上网的、聚餐买醉的、酒店,额,这个不让写。
但有一个人与众不同。
对其他学生来说,高考结束意味着解放,而对陈乐而言,毕业就是“失业”。
他毕业了,也成年了,该自己养活自己了,哪怕亲戚邻里说能支持他读大学,陈乐并没有接受。
他觉得人要有尊严,他想依靠自己生存,为自己而活。
他把手放进兜里,兜里放着四个硬币,这就是他全身的家当,是从一家卖鸭霸王的小店的收银台拿的。
那家店的老板是个一身油腻的肥胖中年人,正在招聘打下手的员工。
陈乐去应聘,老板让他先做几天临时工,工钱结算的时候一起给。
陈乐上午下午去考试,晚上就来打杂,一连好几天。
他累坏了,写作文的时候睡了过去,还是老师磕磕巴巴提醒了他:“同学,那个,你睡觉把卷子打湿了,就没法阅卷了。
累点就累点吧,陈乐安慰自己——毕竟解决了毕业后没饭吃的问题,一切都值得。
过了好几天,老板才把他叫道跟前,陈乐以为自己修成正果了,老板却对他说:试用期不合格,你走吧。
陈乐还想争辩,老板却顶着油腻的身子把他推出门。
他在路边坐在街道上,盯着路灯发呆。
一个老员工偷偷给他塞了半只卤鸭,说:“一连好几个了,都是骗过来免费打几天工的,你还年轻,就当长个教训吧。”
陈乐拿着半只卤鸭,一言不发。
他突然把卤鸭丢在地上,冲进那家鸭霸王店,举起一把实木椅子,就朝着老板砸去。
陈乐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椅子顿时四分五裂,老板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店里的人都吃惊的看着他,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陈乐慢慢冷静下来。
他冲到收银台,从里面拿了四个硬币,对老板一字一句说道:
“我在你这里打工,我就应当拿钱。你克扣工资,被打是活该;砸坏你一条椅子,我赔,我拿工钱抵;多的我不要,就拿四块钱走。
老板还在嚎叫,陈乐理都不理,推开店门,扬长而去。
……
四块硬币在兜里“叮铃”的响,陈乐在夜幕里独自走着,他空着肚子走了一晚上——那半只卤鸭他没吃,丢了。
现在的他饥饿难挡,突然嗅到了一阵阵肉香。
他抬头望去,一家包子铺上,店主掀起棕黄色的蒸笼,硕大、雪白的肉包子一个连着一个、在蒸笼里乖乖的躺着,散发出难以描述的香气,勾起他肚里的馋虫。
他走了过去,问了价钱,一块钱一个。
他掏出硬币,掂量着,买了三个。
刚出笼的包子又热又烫,陈乐左右手不停倒趁着。
他张大嘴,准备狠咬一口,耳畔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这个能给我尝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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