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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了？！”余萤质问周正，“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拿十万来猜奇偶就知道绝对不是老手干的事。”
“我不适合玩这个。”
周正把目光放在了远处。“我去那边看看。”
余萤拽住了他，“你要干嘛？”
“在赌场能干嘛？”
“赌徒陷阱你知道吗？”余萤不让他走，“不能再玩了，输完钱无所谓，别忘了你是来干嘛的。”
“你觉得我上瘾了？”周正不屑的笑笑。
余萤没说话，神情严肃。
“余萤啊，”周正很少直呼她的名字，一般都是用喂或人称代词指代，所以余萤略感不妙。
“没有人会因为连输两把而迷上赌博，我很清楚我是谁。”
周正眼睛倒映着赌场的灯光，闪闪发亮，自从进了这里周正激动的心情一直无法平复，余萤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从一开始就在吸引周正，是赌场的烟气，红酒的味道，还是人们不自觉释放的天性。
“你还剩最后一个筹码……”
“我知道。”
“这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钱。”
“我知道啊。”
“你是来调查怪物的，不是……”
“都说了我知道了。”周正双手捂住耳朵，打断了余萤的话。
“筹码是我抢的，赌场是我要来的，我自己是我自己的，所以少管一点，来洪都拉斯那么久，我从来没比现在更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余萤面具下的表情由震惊过渡到愤怒，她咬着牙，想给他一拳。
但周正说的没错，余萤确实管的有些多了，而且并没有做过什么贡献，与其说两个人是搭档不如说是一个刚入门者在带一个新手菜鸟。
“我回去了。”余萤淡淡的说了句，就离开了。
“路上小心。”周正没有挽留，带着笑脸挥别余萤。
电梯门逐渐关闭，缝隙中，余萤看到这个戴着野狼假面的人，向赌场更深处走去。
周正的身影看上去并不伟岸，甚至有些萧瑟，但不知怎么，在那一瞬间余萤似乎觉得，赌场菜鸟似乎盯上了这个庞然大物，猎物和猎人位置的界定忽然不那么明确了。
“笨蛋，”余萤眼神淡漠，“到时候，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帮你的。”
“heyboy！”一个戴着象鼻面具的英国佬看到狼面具的眼神，似乎受到了安慰，又或是如遇知音一般，给周正比了个国际通用的hiphop姿势，向后弯身，双手做成枪的手势，指向对方。
“heyman！”周正用同样的姿势回礼。
二人擦肩而过，走向自己感兴趣的赌桌。
周正走到纸牌区，完完整整的看完了一整局blackjack，赌桌上气氛焦灼，不过胜负很明显。
“带我一个。”周正大声说，没人听懂，但却把目光吸引了过来，他登时受到了不少来自西班牙语和英语的问候。
下一轮，周正就坐在了闲家的位置上，跃跃欲试。
周正知道21点的规则，第一次玩还是很兴奋的，兴奋的像到了天山、阔野、大草原一样，神情愉悦，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赌桌上充满烟草，酒精，汗液的气味。
这一切都被庄家看在眼里。
看他也许是个新手，没人愿意跟周正一同对付庄家。
“四副牌？”
周正笑了笑，“有点少啊。”
由于下注无上限，所以周正一次下注十万伦皮拉，远超别人几百美元的筹码，庄家有些吃惊。
从牌盒里抽出的头两张是a和j，周正连连拍手“运气总算好了一次！”
首次胜利的周正赢得两百美刀的筹码。
第二局，周正用一个筹码做赌注，庄家爆点，周正又赢了一百美元。
这些都是惯用的伎俩，周正与深陷赌局的赌鬼或许就差这两局胜利的安抚。
第三局，第四局周正都输了。可从第五局开始庄家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要牌。”周正敲敲桌面，他手里的牌是3和5，又得到一张7
“fifteenpoint……”这是周正唯一听懂的话，牌数很尴尬。
“要牌。”周正手指一滑，又要了一张牌。
“5”
“twenty！twentypoint！”有人惊呼，有惊无险，周正手里的牌差点爆掉，所有人都在期待庄家明牌，除非庄家的另一张牌是a否则周正都不会输。
“要牌。”
周正再敲桌面，人们忽然就嘈杂起来，他们忘了这是个新手，就不该期待他会玩。
“a”
人们面面相觑，讨论声戛然而止。
用五张牌到达21点，几乎没人见过。
“我就说a应该还剩不少。”
周正笑笑，盖住自己的牌示意停牌。
庄家明牌，“blackjack”
庄家的牌从一开始就是21点，他甚至没有询问周正买不买保险，在他眼里这局周正该输的。
周正咧嘴笑出了声。他拉拉衣领，一脚踩在板凳上，眼神热切，庄家虽然多输了一局，但是他又为赌场增添了一名忠诚的赌徒，这是他最初的目的。
周正上头了。
“再来。”周正说，这次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押上了，并要求对方押上同等的筹码。
在庄家的安排里，这局，周正是会输的，但是周正最终以4张牌20点再度获胜，他的本金翻了一番。
人群中挤进来一个虎面人，他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观摩了几把。
无一例外，周正全部胜利。
庄家开始换人，牌盒里开始加牌，从4副到6副再到8副，只是为了防止周正记牌。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周正的筹码增加到了50万，他依旧进行着，每次都毫不保留的押上全部身家。
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女人加入了赌局，从自己的破皮包里掏出了20万，这个资本才够参与进来。
周正扫视了她一眼，女人拿到了双“a”，她开始分牌。
周正拿到了一个“2”和一个“4”都是对闲家不利的小牌，因为带着面具人们难以分辨周正的表情。
“你会说华语吗？”周正问。
对方不说话。
“如果你分到t牌，这局就没法玩了。”周正自顾自地说着。
“两张a，blackjack概率也是很大的。”
对方依旧一语不发。
分牌时，所有人都盯着庄家的手，不免紧张。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周正说着，一边整理手边的筹码。
女人抬眼看了周正一下，她或许听懂了周正的话，不过没有反驳。
“9和8”，女人选择了a和9
无法再进行选牌了，如果周正的牌小于这个的话那就是她获胜。
女人现在的情况优多劣少。
“要牌，”周正敲桌子，“现在的小牌很多，对玩家不利啊。”
“5”
女人是不可能要牌的，除非她再得到一张a否则就会直接出局，但除了她手边的这两张，应该没人知道牌盒里剩多少a，毕竟庄家用掉的牌都有不止一扎高了。
“要牌。”
“8。”
周正四张牌点数19，女人嘴角露出一抹弧度，打算收下他的50万。
周正按住了筹码“别着急啊。”
他手指一滑“要牌”
女人笑容僵硬，不知道他要干嘛，除非周正能获得2，不然就不会比她高。
“我的记性很好，好到眨眨眼就能记住这些牌，好到你皮包上有多少污渍我都能记得住。”
“你没问，所以我没说。我们可是问过你的，但你没说实话，你帮我们，或者说你来圣佩德罗苏拉的真正目的是这个地方。”
“对吧。”周正把手捏成一道缝，从缝隙里看着狐面女人。
“姐姐。”
“a！”
周正得到了一张a，狐面下的女人渴望又不敢奢求的a
“20点”，双方同大，但因为周正牌数多，所以胜利属于他。
本金增加到了70万。
全场哗然。
为了以防万一，周正一直是把左手放在暗处的，有时是赌桌下面，有时是口袋里。现在周正面带微笑，用双手悉心的整理着属于自己的筹码。
“没想到居然是你。”女人苦笑着摇摇头，用华语说“算了，输得不亏。”
人群里的虎面男人眯起眼睛，看着缠满绷带的左手。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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