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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之匆匆下楼，到达公司门口，一眼就看到不远处坐着的稚月。
她气嘟嘟的鼓着双颊，高跟鞋歪七八扭的丢在一旁，手里揪着一片树叶，此时已经面目全非了。
在看到她光着的脚，顾寒之眉头皱了皱，朝她走过去。
稚月正骂的起劲，心里觉得十分舒爽，突然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出现的人正是她正在骂的起劲的人。
稚月立马闭嘴，仰着头看不清他的脸，她嘟囔道：“你站那么直干什么？想要显示你很高吗？”
顾寒之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的蹲下来，跟她齐平高度，目光淡淡：“找我有事？”
稚月听到这话就不开心了：“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我就是要找你，就找就找！你能拿我怎么办！”
顾寒之看着她无理取闹，反应平平淡淡，就这么看着不言不语。
稚月被他这么看着，心里的酸涩一阵阵涌起，突然鼻子就酸酸的，她抽了抽鼻子，瓮声瓮气道：“你好凶啊…”
说完这话，她似乎觉得更委屈了，低下头不看他也不说话了。
顾寒之蹲在她脚边，把她的脚拿起来，看到破皮红了的脚后跟，他目光深深的看着。
她的皮肤一向娇嫩，平时都是精心保养的，又是个爱漂亮的，每次穿新鞋都要磨破一次。
从前她就常常这样，穿新鞋磨破了脚就来找他娇滴滴哭诉。
自己是怎么做的呢，顾寒之想了想，那时他看到她受伤的脚，都会生气无奈，想要开口数落他一顿，她就已经开始抽抽噎噎起来。
有时更可气，她会将这一切责任推到他身上，理由还十分冠冕堂皇，说是为了他才穿新鞋，为了让他有个漂漂亮亮的女朋友，所以她必须得打扮的漂漂亮亮。
他每次都又好气又好笑，最后还得将人哄好。
“顾寒之，你在干嘛？”
稚月看着握住她脚发呆的男人，连哭都顾不得了，眼泪挂在眼睫，要掉不掉的十分楚楚可怜。
顾寒之回过神，将她的脚放下，看着她红了的眼眶，语气低沉：“我让林特助送来一双运动鞋，你穿了就回去吧。”
稚月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他，挂在眼睫的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顾寒之看着她，突然就叹了一口气，重新蹲下来，目光锐利直直看着她：“稚月，你为什么回来找我？我希望你给我个答案。”
稚月被他的目光逼的无所遁形，诺诺开口：“我…我就是想见你，然后…就来了…”
“然后呢，现在见到了，你还想要干嘛？”
见到了…想要…干嘛？
稚月回答不上来，她不懂，他为什么有这么多问题纠结，她就是想见他了而已，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是啊，现在见到他了，然后呢？接下来她要怎么做？
稚月不知道，她想不明白了。
顾寒之看着她一脸茫然，被自己问住的模样，心里又是一叹。
他的身子蹲的更下了，确保能将她的目光时时捕捉到：“稚月，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到底是以什么样的目的来接近我，而不是只是一时兴起。”
“你有想过我们的将来吗？”
顾寒之静静的看着她，等待她回答，可是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双手搅在一起，无所遁形的模样。
顾寒之期待的心又是一阵啪啦破碎，他不该太期待的，终究要失望的。
“我想我之前就很明确的跟你说过，我想要的是一段稳定而长久的恋爱，我想要看到的是你的态度，可是稚月，你从来想不明白。”
“如果一直这样，你就不要来找我了，就这样吧。”
狠着心说完这段话，顾寒之站起来，面色恢复平静，淡淡道：“林特助会送来鞋子，然后送你回去，差不多快来了，你再等等。”
稚月看他转身欲走，不加思考就揪住了他的袖子。
感受到手上的力度，顾寒之站定，等着她开口说话。
一阵静默，稚月还是放开了他的袖子，低着头眼眶红着。
*
林特助将稚月送到家，回到顾氏集团跟顾寒之汇报。
“顾总，已经安全将许小姐送回家了。”
“知道了，你出去吧。”
林特助转身欲往门口走，身后顾寒之清清冷冷的声音叫住他：“等一下。”
林特助转过身，疑惑的看向他：“顾总还有事吗？”
顾寒之垂下眸，不经意问道：“她…哭了没有？”
林特助眼观鼻鼻观心，一本正经道：“哭了，哭的可惨了！”
眼眶是红着的，至于哭…那倒没有，但是嘴长在林特助身上，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这段时间林特助见证了顾寒之跟许稚月复杂的感情，实在是着急，忍不住想要推一把。
顾寒之突然垮下肩膀，有些累的朝他摆摆手：“知道了，出去吧。”
林特助看到他这样，内心不可谓不震惊，之前前几次已经刷新他的认知了，但是都没有这次来得强烈。
顾总出现在众人面前向来是一丝不苟的，哪里会出现这样的疲态。
林特助嘴巴嗫嚅了会，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纠结着要不要说实话。
只是看到顾寒之已经闭目养神了，他还是静悄悄的走了出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顾寒之的脑海都是稚月泫然欲泣的样子，他的心有些揪着疼。
他不想这样逼她的，只是一想到某天她又会不告而别，将他弃如敝履，他更是忍受不了。
已经失去过她三年了，剩下的日子他不想再错过一分一秒。
所以他必须逼她一次。
*
从上次跟顾寒之见面以后，稚月这几天都有些蔫巴巴的。
许宏茂看出来了，十分担忧，这天特意抽出一天时间来陪她。
“月月，爸爸有一天空闲时间，可以陪你去玩玩，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稚月摇摇头，提不起精神：“不想玩。”
“怎么了这是，谁惹我们家小公主生气啦？”许宏茂乐呵呵的逗她，企图让她开心。
稚月沉默了一会，犹豫开口道：“爸，如果你喜欢一个女孩子，但是她一定要你给承诺才会答应跟你交往，那么…你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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