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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小雨一低头,看见一个小男孩,大概十来岁的样子,一眼就看出来这小男孩的智力发育不健全,傻乎乎,脸上黑乎乎的,身上的一身衣服不知道多久没有换过,全是脏兮兮的,都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小孩张开嘴笑了,他的牙很不平整,门牙很大,像只老鼠,可能是换牙期,还是个豁牙子。
“刷!”
小男孩抬起手,又是一把纸钱撒在空中。
“这小孩怎么回事,一个劲对我们撒纸钱?”
于兵奇怪的问道。
“爷……爷说人死了……就撒纸钱!”
小男孩流着哈喇子,磕磕巴巴的说道。
“人死了撒纸钱,可我们还没死啊!”
于兵说道,又突然反应了过来:“我可能真是迷糊了,竟然跟一个憨子讲道理。”
于兵环顾了一圈,没发现望月岚的身影,就开口问雷小雨:“望月岚呢?”
“不知道,一下车就消失了,难道你还真指望她能保护我们?”
雷小雨问道。
“我巴不得她以后再也不出现了!”
于兵说道。
这时,突然在村子里的街道上传来几声唢呐的响声。
紧接着就是一阵敲锣打鼓,然后就是一阵哭天喊地的哀嚎声,这是出殡的声音。
“村子里又死人了?”
雷小雨往村子里看去,这小山村不大,顶多就二三百户人家。
“爷,爷爷死了,他说今天村里来三个人,都,都不是活人!”
小傻子说道,不知道他在哪里摸出来了一块糖,正放在嘴里“啪叽啪叽”的吮吸着。
“三个人?都不是活人?”
雷小雨疑惑,这小孩的爷爷难道是个算卦的?能算出来今天雷小雨,于兵和望月岚会来。
望月岚不是活人,于兵也已经死了一半,可雷小雨是好端端的活人啊!
“我们等下再进村。”
雷小雨说道。
因为村里死了人,这会儿村里已经传出了响器的声音,待会儿送殡队伍就会出来了。
“嗯。”
于兵点了点头。
乡下有种说法,如果跟送殡的队伍对脸走,就冲煞了,会染上晦气,惹一身霉运。
雷小雨和于兵往路边上挪了挪,村口大槐树下拴着大黄牛那里,地上满是牛粪,这味太顶了,雷小雨又和于兵一起走到了路对面。
那个小傻子就一直冲着他俩傻乐。
响器的声音和哭嚎声更大了,出殡的队伍也在村子里走了出来。
最前边,就是孝子打幡,一个中年人扛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头上就是用白纸扎成的引魂幡,他的手里还捧着去世老头的遗像。
后边跟着的就是抬棺材的,有十来个年轻力壮的大汉,轮番抬棺材,用的是碗口粗的棍子,抬着一口黑色大棺材,棺材前面写着奠字,棺材的左右,就跟着嚎哭着的死者家属,以及同院里的堂亲。
最后边,才是那些击打锣鼓响器,吹唢呐的班子。
就在送殡的队伍走过来的时候,那个小傻子也开始大哭起来,他磕磕巴巴的哭着“爷!爷!我的爷!”
“他在哭爷?难道这棺材里躺着的是他爷?”
于兵开口问道。
“不清楚。”
雷小雨皱着眉头说道。
小傻子跟着送殡的队伍走了,那哭的稀里哗啦的,鼻涕泡都甩飞了,就跟棺材里的是他最亲近的人一样!
就在送殡的队伍走到那棵老槐树的时候,突然槐树下的那只大黄牛,开始疯狂的摇起头来,摇了两下后就躺在了地上。
很诡异,大黄牛躺下的时候,不是那种它自己站累了,慢慢的躺下,更像是有人抓着它的牛角,猛的一下把它掀翻了一样。
更诡异的是,躺下的大黄牛似乎站不来了,它只要抬起头,就会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按在地上。
“不对劲!”
雷小雨看着倒在地上的大黄牛说道。
“那只牛怎么回事?想起又起不来的样子。”
于兵也看到了,大黄牛正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每次抬头,都会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把头按在地面上,挣扎了几次,大黄牛也不抬头了,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
“这个村子里肯定有古怪。”
雷小雨想到,人虽然是万物之灵,但是有些牲口却比人更有灵性,至少有一方面,比如它们的眼睛就能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
雷小雨并没有看到大黄牛身上,以及附近有任何东西,雷小雨定了定神,再次看去,仍然是什么都没有。
莫非不是鬼做的,如果是鬼,他就能看见,况且在这大白天的,鬼也不会出现。
但是望月岚除外,谁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
“刚才那个小孩是不是说,他爷说过今天会有三个人来村子,而且都不是活人。”
“嗯。”
于兵点了点头问道,“难道说的是我们?”
“可能不是我们吧,因为我们就只有两个人。”
望月岚还能算是人吗?别人又看不到她。
雷小雨说道,“还是先不要贸然进村,找个人打听打听这小傻子他爷是什么人。”
“很有可能,刚才那个送殡的棺材里躺着的就是他爷。”
想到小傻子抱着棺材哭的那撕心裂肺的样子,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不过他们之所以白天来二郎村,目的就是探清村里的情况。
“如果不是最好,就能问问他爷,看他爷知不知道今天来的三个人是谁。”
送殡的队伍走远了,雷小雨看到离村头很近的一个胡同口,一个老头正坐在马扎上抽着旱烟。
雷小雨一笑,问于兵:“于叔带烟了吗?”
于兵掏出一盒烟来,看包装就知道,这烟挺上档次的。
雷小雨接过烟,笑嘻嘻的朝那个老头走去,离得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雷小雨就喊着:“大爷,跟您打听个事。”
老头子一愣,看到雷小雨和于兵正朝他走来,满脸的疑惑。
雷小雨抽出一根烟,老头接了过来。
雷小雨问道:“咱们村里有个小傻子是吧。”
老头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您知不知道他爷是谁?”
老头把雷小雨递过来的烟点着抽了两口,说道:“今天死的就是他爷。”
刚才的送殡队伍,棺材里躺着的就是小傻子的爷。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两人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他爷在临死的两三天疯了。”
老头吧唧吧唧几口就抽完了一根烟,雷小雨赶紧又递过去一根。
“疯了?”
“对,每天见了人就说,村里死人了,村里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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