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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五点下班后,就去了门诊对面的休息区椅子上坐。
进去出来病人时,门诊室的门才会打开,也只有在那一瞬间,她才能从人群缝隙中看一眼许子言。
他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明亮的眸子里透露出的关切和沉稳,熟练的检查,犀利的提问,让病人们都感到安心。
知意呆呆地凝望着他,如果没有那一系列事情发生,也许她会跟许子言一样,在医院是人们信赖的医生,在平常生活中能充分享受她的兴趣爱好,能和家人团团圆圆的。
不知不觉,原来时间已经好久了,她早就不是医生了,她的至亲,只剩下妈妈了。
手上产生凉意时,她猛地反应过来,赶忙擦去眼角的泪。
明明她来医院是有其他目的的,可却不由自主在许子言这里耽搁了。
她起身去了十一楼。
从电梯门出来,她在走道上便看到那个瘦弱的背影,在余晖投射的走廊缓步而艰难地行走。
大约是听到身后的动静,傅祁感应似的回了头。
他高高的,在余晖中拉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外套裹在他的病号服外面,空空荡荡的。
傅祁有些恍惚,眼前的女子,眉眼依旧那么明艳,只是看起来温顺了很多。
看过她小时候的样子,见证过她的风华正茂,也目睹了她历尽千帆后的成熟,这算不算,也陪她度过一生了?
“好久不见啊。”知知。
“傅先生,您……”
知意看着他瘦削的脸庞,迟疑了片刻,“您还好吗?”
“就那样吧。”
傅祁站的有点累,靠着墙,舒了口气,苦笑:没有你的日子,就那样吧,除了那样,又能怎样呢?
“您瘦了。”
她平静地陈述这一事实,走上前来,扶住他,他这个状态,并不适合这么跟她聊天。
傅祁没有拒绝,他只是心里压抑的难受,也许是太想她了吧。
一步一步,他突然觉得,怎么病房到这的距离这么近,要是远一点,再远一点,多好。
守在门外的两个男子看到傅祁和沈知意,脸色微变,又犹豫着,眼神不断地往病房里瞟,似乎在示意什么。
傅祁意识到了什么,可推开知意的时候已经晚了。
打开门的一瞬间,知意还搀着他的胳膊。
开门的老人眯了眯眼,目光锁定在门前的两人,他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浑身充斥着威严,他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整个病房都低气压了。
知意觉得全身都不自在了,她微微低头,“傅老先生,您好。”
“我似乎警告过你吧。”老人狠厉的目光落在知意身上,他一瞥知意挽着傅祁那条的胳膊,便伸出自己的手,知意只好退让,他的“扶”却近乎于掐上了傅祁的胳膊。
“爷爷,沈小姐路过这里,是我叫住了她问些事而已。”
傅祁语气淡淡地解释,从此刻起,他的目光再也没有落到沈知意身上。
“是吗?”老人垂眼,以一种蔑视地眼光扫过沈知意,“那事情问完了吗?有什么事情现在就说清楚,没必要下次再见了。”
“都说清楚了。”
沈知意努力扬起一抹礼貌的微笑,双手在衣袖下摆里面紧紧握住,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颤抖。
“那我先走了。”
她转身,挺直脊背,让自己不至于太难堪。
直到到了无人的电梯间,她才松了手,扶住墙,大口大口喘着气。
三个电梯,最里面电梯小屏幕的楼层提示一闪一闪,转眼间就到了“11”层。
随着一声“滴”,电梯门应声开启。
她低着头跌撞着走过去。
撞进一个熟悉宽敞的怀抱,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抱住了他,“许子言”。
“傻瓜,这是怎么了?”
许子言有些奇怪,怎么会在11楼碰见她,而且她的情绪似乎很低落,可他还要去工作,只好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乖,我去查个房。你去我办公室接个水喝,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嗯……”
……
和许子言走出医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路边摊就着路灯开始工作,夜风本凉,可夹着各种饭香的风,温热潮湿。
许子墨回来了,知意也不必去陪陆七七了,她和许子言回到起初的生活。
“许子言,明天不去你家了吧,这周太忙,给阿姨的礼物我什么都没来得及看。”
许子言转头看她,她神色憔悴很多,整个人看着也恹恹的。
他心疼地搂住她,轻声道:“好,这周末好好休息,下周再去。”
“……”
沈知意开始头疼,其实她就单纯地不想去见家长。迟早都会和许子言分开的,没必要这么深入,以免到时候太难堪。
她抬头,这个角度,他下颌线分明,比正脸帅很多,虽然正脸也英俊的要命。
真是奇怪,一个人看久了,照理说总会审美疲劳,可他真的越看越帅。
“许子言。”
“嗯?”
“许子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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