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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开口，声音已经是非常平和。
“许子言追尾，你做的？”
付止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笑意盈盈地看向她。
“不算是。”
知意定定地看着他，不算是，那就是也参与了些。
而他慢悠悠地把手机塞到兜里，在一片黑暗中，他的眼睛反射着投在玻璃上的蓝光。
“看到他受伤，你难受了？”
“没有。”
她脱口而出，但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嗤笑：“我跟他在一起，你吃醋了？”
顿了顿，她又继续，嘲讽的意味更加明显：“我当初可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大情种。”
“阿意，很多都不是你想的那样。”付止意无奈地拿下眼镜，揉了揉眼角，别过头去，看风景，不再和她言语。
沈知意保持冷眼旁观，直到进了酒店自己的屋子里才算松懈下来，她行李箱往门口一放，一个电话给陆七七扣了过去。
此刻天才蒙蒙亮，这边下了小雨，空气一片潮湿，整个房间也湿热湿热的。
她的心底更加烦躁，给许子言打电话，电话显示已关机，给陆七七和许子墨打电话，只有无尽的铃声。
焦虑地打了半小时，没有一个人回应。
她将手机往床上一扔，在床头找了遥控板，开了空调，往床上一趴。
湿漉漉的呼吸喷洒在被子上，她抚摸着食指的珊瑚，怔怔地凝视着它，他送她这个那日，她并没有记起那天是百日纪念日，所以没有准备礼物，她耍赖地在他颈前留了个“草莓”作为礼物，许子言涨的满脸通红，耳朵又红又热，那时她想，许子言真可爱，好单纯。
明明她早已过了青春时期疯狂爱恋的时日，可她却也想和他发生一段炽热的恋爱。她也会难过的想，要是早一点，再早一点遇见许子言就好了，她就可以干干净净地和他在一起。
想象归想象，现实依旧残忍。
或者，再晚一点，等她和付止意的事情完全处理掉，她再遇上许子言也好，她就不用顾虑这么多。
迷迷糊糊，脑海中一遍遍浮现许子言的脸颊，害羞的许子言，开怀大笑的许子言，认真专注的许子言。
她搂紧了被子，身体弓成了大虾，眼泪在被单上氤氲开来。
分手后的那几天，她心里知道，许子言还喜欢她，她从未感觉失去了他，只要想见他，她可以偷偷跑去医院看他。
可是这种失联的感觉，就好像有些人，突然从你生命中抽离了。明明感觉他的你的一部分，可那一部分突然空掉了。
许子墨电话打过来时，天已经亮了，但因为下雨，室内还是昏暗的。
许子墨同她说话，一如既往的简明扼要，“他高速被追尾，车祸了，毁容了，成植物人了。”
他的声音沙哑，一听就是忙了一晚上了，只是语气中是盖不住的讽刺，“沈知意，你还挺会挑时候分手的。”
“……”
知意无言，有些话已经没必要解释了，只是听到他这么说许子言，她的心咯噔一下沉入谷底。
她控制了下情绪。
“……能不能拍个照给我？”
“嗯。”
他冷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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