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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止意这才想起来，昨天似乎跟她约了下午见面，看着眼前病床上苍白脆弱的人儿，他接通了电话，语气冷淡：“这几天有事，有什么事直接联系我的助理。”
“……好的。”宋婉凝轻声道，听着手机传来的挂断电话的“嘟嘟——”声，一瞬间她有些恍惚，苦笑了下，金丝雀，只需要好好听话就是了，从不该生出多余的幻想。
沈知意已经从剧组消失快一个月了，应该是和他有关吧。
难怪，这一个月，他连施舍给她目光都少了，每次在她身上发泄完欲望后便匆匆离去，可能他等的人要回来了吧。
宋婉凝深深吸了口气，各取所需而已，趁还未深陷，及时抽身便是最好的选择。
她静静注视偌大的房间，这里面的装修都是她喜欢的风格，那日付止意带她来这，打开房门，他朝她微微一笑时，她的心跳是乱了一拍的。
可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
她摇着头，轻声叹息着笑了笑，退出了房间。
……
第二日中午，付止意在病房开着电脑处理公务时，床上隐隐????的声音，他回头一望，那个女子双手撑着床，堪堪坐起来。
他不自觉地含笑放下手中的鼠标，走到床前。
可女子却仰着头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她背往后退。
她的目光警惕地像只面对豺狼的鹿，但除了警惕，还有一种付止意看不懂的情绪，可这防备的目光让付止意一瞬间清醒过来，他扯着难看的笑容，正想嘲讽她：“你……”
“你是谁？”
一句话让付止意愣在了原地，他第一反应是，沈知意在玩什么花样，可开门声让他没来得及说出质疑的话语。
戚煜的走近让女子伸出手护在胸前，一个极具保护的姿势，表示了她对陌生环境的害怕。
“沈小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戚煜微微皱眉。
“你怎么知道我姓沈，我……”女子迟疑着，脸上写满了迷茫，“我不记得我们认识。”
“我……我……”她紧紧皱着眉，身体蜷成一团，双手抱住头，“姐姐在等着我回家，我……我要回家……”
付止意一愣，姐姐？沈家女，姐姐知意，妹妹星沉，不该是妹妹等着她回家吗？
戚煜朝付止意眼神示意了下，付止意微微点了下颌，退了出去。
等到戚煜再次出来时，他的眼神晦暗不清，“她产生了人格障碍，她说自己叫沈星沉，沈知意是她的姐姐。”
“她的记忆停留在了十五岁。”戚煜沉沉地叹了口气。
付止意嗤笑了声，“你确定不是她装的？”
“不是装的，不要怀疑人格障碍测试的准确性。”戚煜像看sb一样看着付止意，“承认她失忆，精神分裂有这么难吗，这就是事实。与其在这怀疑，你不妨想想未来她要怎么办。”
戚煜无语，翻了白眼走了。
付止意冷哼一声，重新进了门，那个人儿窝在床上，抱着膝盖，茫然地看着他。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她，他见过她的自信明媚，风情万种的妖娆，以及不经意不经意流露的娇憨。
而此刻的她，单纯地像张白纸，看人的眼神都是茫然无措的。
他蓦然心软了下，伸手去揉她的额头，可手落在半尺远时，她再次躲了下。
他正要起疑，可眼前的女子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请你不要触碰我。”
倒了杯水递给她，付止意温柔地笑着:“不记得没有关系，你想知道什么都告诉你，那你先告诉我，你都还记得什么好吗？”
她迟疑了下，接过水喝了后，神色肉眼可见地轻松了些，“我……，我叫沈星沉，我刚才……我，……”
她觉得脑海像炸裂了一样，付止意正想阻止她，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时，女子低低絮叨着:“有人……校园霸凌，我帮了那个女孩子，然后……然后我送那个女孩子回家，然后我就着急回家，我……”
“乖，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付止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大抵是她的不注意，没有抗拒他的接触。
“那……你是谁？”
“我？”他微微笑，“我是你的男朋友。”
“你胡说！”沈知意脱口而出，眼睛睁得圆圆地瞪着他，在他变脸色之际，她又继续道:“我才上初中，哪来的男朋友！大叔你看看你多大了，不要信口胡说行不行，青天白日得不要做梦…”
一时间，付止意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的她也很有趣，就算她在演戏，他不介意配合她。
“阿意……”
尾字迅速消失在唇角，他拧着眉，露出悲伤的神色，“阿星，你不记得我也没有关系，等我说完你再否认我好吗？”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真，她似乎被触动了，“我……”
她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了头，脸色复杂极了，有困惑，有愧疚，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
“你已经二十五岁了。你初中毕业后，考上c市的一中，高中毕业后考了a城大学，毕业后来我公司应聘秘书，我们日久生情，我们在一起了。”付止意顿了下，从一旁拿起手机，划开屏幕，点开相册里面的照片，一张张，是他们的合照，还有她睡着的照片。
“我本来带你去山里度假，晚上你坚持要去看什么花，路黑，你一脚踏空摔了下去，对不起，是我没拉住你。”
男人的脸上尽是愧疚，她动容了下，“什么花？”
付止意愣住了，他说的话本就是信口胡诌，没想到她会具体问，他就张口胡说:“海棠花。”
反倒是知意愣住了，她怔怔地问:“是漫山遍野的海棠花吗？”
他是真没想到，心里不由庆幸了下，“嗯，你说夜晚观花，别有风味。”
她情不自禁点头，似乎这就是她的原话。
他随即露出懊恼之色，“阿星，那晚本打算向你求婚的，我……”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戒指，“我知道现在说不好，可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窗外的蝉鸣，聒噪不安，窗内的空气却像静滞般。
沈知意楞楞地注视着他手中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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