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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被拉长。
女孩呆住了。
可当她目光瞥见地面上铺陈着的碎木从茬子时，她瞳孔猛然缩小，表情变得骇然惊悚。
地上的碎木茬子长的有二三十厘米，短的也有七八厘米。
长短不一的断木茬，交错阵列。
在此刻，竟像极了在野外捕捉猎物的木刺陷阱。
本来平常普通的花架，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竟然成了死神的镰刀。
扑哧！
血肉被划破的声音陡然响起。
啪！
紧接着，便是一股飙飞的鲜血。
瞬间染红了走廊白色的墙壁。
血液在墙壁流淌着，很快便浇筑出一幅血红的画卷。
林攀躺在地上，他三根拇指粗的尖锐狰狞的木刺，直接穿透了他的胸部，露出血淋淋的一截，木尖上面还有带血肉丝粘连。
嗬嗬…！
他说不出话来，眼睛鼓得像青蛙，脖子间的青筋爆出，嘴里不断冒出血色的泡沫来，他胸口开始发出沉闷的响声。
像极了阀门漏气的声音。
显然，他的肺已经被木刺戳烂。
胸口不断蔓延出的血水，将灰白的大理石地面渐渐覆盖。
失血过多的林攀，很快陷入了死亡前的抽搐。
像是一条即将渴死的鱼。
啪嗒！
剧烈的抽搐过后，便是陷入永久的平静。
林攀死了！
他留下的只有满脸的扭曲与狰狞。
似乎，他不甘死亡。
临死前的执念，使他死后不闭眼。
即，死不瞑目。
听到林攀那粗急的呼吸停止后，女孩才回过神。
“啊！”
一声尖叫。
女孩满脸惊吓。
“他好像死了！”苏允走到林攀跟前，眯眼观察后，缓缓道。
他离林攀的尸体保持了一定距离，没有发生任何肢体接触。
一颗不起眼的小绒球，被他用鞋踩住，然后用脚悄然碾散，黏在鞋底。
“他…他死了么？”
女孩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神色惶恐。
看着满地的鲜血，以及那静静躺在地上的尸体，她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懊丧道：“我想拉住他，但是太远，我没办法…太突然了！”
“我知道，他脚踩空了，这是意外，跟你没有关系。”
苏允来到她身边，对她安慰道。
“那堆木架，是我的原因造成的，我也算间接害死了他。”
女孩似乎头一次经历真实的死亡，情绪有些激动。
苏允叹了口气，提醒道：“走廊尽头，分别有两个摄像头，应该拍下了刚才那一幕，可以证明他的死，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是意外！跟你关系不大，虽然他跟你动手了，但是他死亡的原因不在于你，如果你需要证人，我可以帮你作证。”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女孩惊魂未定，眼神惶然。
“先报警吧！”苏允道。
“嗯！”
女孩点头，很快报了警。
警察听到有命案发生，表示十分钟内赶到现场。
在警察未到之前，苏允和女孩都不能离开这里。
也不能乱动现场的痕迹。
一个死人摆在那里。
俩人不说话。
气氛有些压抑。
苏允开始搭话道：“你不是警察吗，对于这种事情，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他的死亡，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你难道不清楚吗？你先前的一切，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监控摄像头是有记录的。”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平静？”
女孩几次深呼吸后，稍微冷静下来，看到苏允那波澜不惊的表情，她不由疑惑问道。
“平静？”
苏允眉头一皱，神情有些漠然：“我做梦也没想到，他会死在这里，他的死虽然让我感到很意外，但是事实却是如此。
之前，我特别希望他死，因为他曾一直骚扰我妻子，但是真当他死了，我突然发现这一切，好像是命中注定，是某种因果轮回，仿佛有一双冥冥的大手，操控着所有，他最终还是因女人而死，想到这里，我特别释然。”
苏允曾见识过太多死亡。
对于生命的逝去，他已经麻木。
他已经习惯漠然看待这一切。
不过，为了让自己少沾点因果，苏允微微解释着自己的异常。
他将自己扮演成一个矛盾而又复杂的人，对死亡表现出一种哲学的心态。
从动机层面割离自己的联系。
“这算是恶人有恶报吗？你妻子现在不用怕被他骚扰了…可我，算是摊上了麻烦！
我才来江州第二天啊，我怎么这般倒霉，遇到一个好色的疯子不说，他还死在我的面前，虽然不是我造成他的死亡，但是我跟他动手了，还是有间接关系，虽然我是正当防卫，也有证据。
但是听这个人的口气，他的身份好像不一般，这就有点麻烦了，要是对方家属不依不饶，我恐怕会很麻烦。”
女孩冷静下来后，分析着自己的处境，对着苏允苦笑道。
“你不是本地人？”苏允眯眼一问。
女孩摇头：“我是燕京人，我是刚被调来的。今晚我是被闺蜜拉来的，她从来没去过酒吧玩，非常的好奇，所以想进来看看。又怕遇上坏人，于是叫我作陪，可没想到遇到这档子事情。”
女孩忽然想到什么，忙道：“对了，可能后续需要麻烦你替我作证，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温暖，温柔的温，暖和的暖，一名刚入行的小警察。”
“苏允，苏州的苏，允诺的允，吃软饭中……”苏允淡笑回应。
“噗！哪有人这么介绍自己的，还以为你看透凡尘了呢，你原来挺幽默的。”
温暖捂嘴一笑。
苏允的自嘲，缓解了她不安的情绪。
“上门女婿嘛，在外人看来不就是吃软饭的么。”苏允淡笑解释道。
“话说，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人来上厕所？”
温暖想到什么，不由感到有些奇怪。
“这个酒吧，不止一个洗手间，这里只是其中一个，属于卡座区域的专属的，卡座区域一般人很少，所以基本没什么人进来的。”
苏允进来前，就已经把酒吧的布局环境给摸透了。
这是属于杀手的基本功。
这个酒吧很大，客流量大，人员复杂。
所以，洗手间分了好几个。
苏允所在这个属于卡座区域的洗手间，人流量少，所以半天碰不到个人，也是正常的。
“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苏允依稀记得，在他进入洗手间前，有争吵突然发生。
酒吧常有摩擦发生，也不算奇怪的。
只是经过温暖提了一嘴，苏允忽然回忆起，似乎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煞气满满的进入了酒吧。
难道，酒吧真的出现了其他变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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