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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汐看着他解决了那些刺客，看着他走过来，朝自己伸出手，始终却只能呆呆地，就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伤了哪里？还能走吗？”
拓跋禹看似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或许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经对眼前这个人在乎到如此地步。
刚刚他看到那屠刀差一点就落到卫汐身上的时候，他心跳几乎停止。
第一次他那么害怕失去一个人，害怕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卫汐落入危险境地。
“我没事，他们还有同伙，我们先下山吧。”
卫汐警惕地看着周围，拓跋禹竟然是只身前来，这些刺客人多势众，万一.....
“高正在率人赶来的路上。”
因为牛背山实在是广阔，他和其他人都是分头搜寻，他在鹰嘴岩下面发现了卫汐跑掉的鞋子，这才一路追踪而来。
“哦，好。”
卫汐点点头正打算继续走，拓跋禹却突然在她面前蹲下了，“上来，我背你走。”
这让卫汐不知所措，真要他背自己？他可是长平王啊！
“快点，天黑了更难找路。”
拓跋禹命令道，卫汐低头一看自己光着的左脚，凭着自己一瘸一拐的的确只是拖累，终于还是咬咬牙爬上了拓跋禹的背。
男人的背很宽，给人很踏实的感觉，他身上的热气不断透过湿透的衣料传递而来，让冷透的卫汐感受到一点温暖。
拓跋禹背着她都感觉没有重量般，两人在密林中穿行，拓跋禹的脚步很稳，察觉到身后的卫汐一路都没什么声音，晃了晃，“睡着了？”
劫后余生的卫汐的确是虚脱一般，此时两只眼皮都在打架，听到拓跋禹的声音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连忙回答：“没有。”
想起拓跋禹竟然冒着大雨从天都府跑来救自己，卫汐又赶忙补充道：“对不起，我又给殿下添麻烦了。”
在卫汐看不到的地方，拓跋禹嘴角勾了勾，总算还不是完全没良心。
“晚上下山是没指望了，前面有个山洞先避雨。”
山崖下面果然有处还算干燥的山洞，还有山里猎户留下的干柴，拓跋禹把卫汐放在干草上。
卫汐就这样看着他进进出出地，一会儿就带回来了草药，在岩石上捶打成汁液后抹在卫汐的伤口上，冰冰凉凉的，之前被石块刮伤的脚一点也不疼了。
生了火堆，娴熟地处理刚刚打到的野鸡，他做这些的时候那么自然，根本就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
卫汐忍不住感慨，这位就算扔在荒野里大概也能活得有滋有味吧。
“冷吗？把外衣脱下来烤一下。”
拓跋禹伸手要探卫汐的额头，却被她下意识地飞快避开了，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衣领。
“不，不用了！下官没事。”
当着这个人的面脱衣服，她想死吗？
看她如此惊弓之鸟，拓跋禹终究还是没勉强她，反倒是自己解了湿透的外衣搭在木棍上烤着，袅袅的水汽蒸发出他身上的气息。
卫汐缩了缩自己的脚，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烤火，虽然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但是她绝不会脱下来烤的。
两人这样相处着她总感觉浑身不自在，尤其是那天的事情，本已经淡去的，现在又不受控制地冲入脑海中。
但是明明发生过那样的事情的两个人，却都心照不宣地保持了对这件事的沉默。
她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那边的拓跋禹，只能从余光中看到他挽起袖子，露出精壮的胳膊，不断翻着烤肉。
气氛越发怪异起来，卫汐觉得有些坐立不安。
“卫汐。”
身旁的人突然开口了，还是直呼自己的名字，卫汐茫然地偏过头去，就看到拓跋禹正好在盯着自己。
“殿下，有什么事吗？”
卫汐总觉得拓跋禹的眼神中蕴含的情绪很多，让她看不明白，而且她有预感接下来拓跋禹肯定要说让自己很为难的话。
果然，下一刻在卫汐还没来得及惊慌失措的时候，他已经再次开口，语气无奈，“本王十五岁获封长平王，入主西北，这些年来杀伐无数，早已漠视人心。”
他叹了口气，再看向卫汐，“可现在有一个人很是不知好歹，总是让本王碰壁，本王该把她关起来，不给她饭吃，饿她个十顿八顿的，但是本王又舍不得。”
接下来拓跋禹还说了什么卫汐已经听不到了，因为她完全被这阵仗给弄懵了，他这是，在表白吗？对自己？
她迷糊，拓跋禹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喜欢这个人，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他不想再等这迟钝地傻瓜再慢慢领悟了。
她总是傻乎乎的那么好骗，自己有多吸引男人的目光总是不自知，身边的烂桃花越聚越多也不知道。
当众给她玉龙令就是要让那些人看清楚，这是他看上的人，可是别人都明白，就她不知道，还朝那些人笑，放她出来一两天，陈家的小子就盯上了。
他出天都府的时候，陈家的府兵就浩浩荡荡地朝这里来，陈玉书是陈家嫡子，平时可不见得对一个同僚这么关心。
他也是男人，无比清楚卫汐最能引起哪一类人的兴趣。
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要让她清楚自己的意思了，他是西北之主，迟早还要南下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这些年他四处征伐，所得皆是强取豪夺，他并没有那么多耐心浪费在情情爱爱上。
他对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并不排斥使用手段，但是在这件事上，他希望卫汐是心甘情愿的。
知道了拓跋禹对自己大抵是有那样的心思，这次的卫汐也不再逃避，她很冷静地拒绝了。
“殿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这些，我们之前说过的，卫家和您是联合，并不是联姻。
就算不是因为这些，我曾经是和太子有婚约的，怎么能再和他叔叔——”
“曾经和你有婚约的是本王，你最先许的是本王的太子妃！”
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愣，卫汐呆呆的看着拓跋禹，这是她从来不知道的事情，她和拓跋连楚的婚事不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定下的吗，和这位又有什么关系？
看她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拓跋禹苦笑，果然，也不打算瞒她，简单地将当年的事情都说了。
他语气平淡，卫汐却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拓跋禹虽然没说，但是卫汐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顿时联想到当时的朝局。
拓跋禹是只差一步便是太子，但大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妻族是萧氏，萧家是南源赫赫有名的权阀世家，何人能与之争锋。
所以，因为父亲的拒婚，让他最终在夺嫡之争中落入下风。
后来他被贬西北，卫家和皇族的婚约却落到了拓跋连楚身上，怪不得自己小时候萧皇后总是对这些事情讳莫如深，只说自己和拓跋连楚早有婚约。
“对不起殿下，对不起.....”
现在卫汐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道歉，这件事看起来就是他们卫家拜高踩低，不然一开始拒绝了他，为什么后来又愿意和太子联姻。
虽然父亲这样做有他的考量，但是卫汐觉得这就是有失道义。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本王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愧疚，是让你不需要对身份上的事情有什么顾忌。”
他可以有无数种办法得到一个女人，但是因为愧疚，他不屑，也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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