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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觉得不太像。”慕云栖摊手，苦笑一声，“可是没办法，我就是她姐姐。还是，亲的那种。”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雨也早就停了。
顾琦珊这才发现她的身上都是斑斑血痕，触目惊心，不由蹙紧了眉，诧异地看着她，“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江寒倾这时候也发现了，她那身上有许多交错的血痕，看起来应该是很严重的伤。可仔细看下去，却又发现，那血痕下面的皮肤是完好如初的，甚至连一点痂印也没有。
粗看着，甚至有一种刻意伪装成满身伤痕的错觉。看起来是真的，却又好像是假的。
可是，她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呢？
江寒倾一时想不明白，竟然就盯着那些伤痕出了神。
半天，也没移开眼。
被这样盯着，慕云栖实在不习惯。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便将身上的衣服拉了拉。
可她那身衣服早就破得不成样子，连最后那点体面都快维持不住了。
江寒倾却还兀自蹙着眉，研究得正是认真。
虽然他的目光不带一丝邪念，慕云栖却还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看够了吗？”
“我……”江寒倾蓦然抬头，对上她眼中的那丝不悦，这才反应过来。他慌忙把头一低，解下了自己的披风，递给慕云栖，“姑娘，先拿我的披风遮一遮吧？”
慕云栖伸出手，手指明明已经触上那披风，却又蓦地缩了回来，“还是算了，这么好的披风，以后可未必有机会还你。”
“姑娘，你……”江寒倾迟疑地看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牵扯了一下嘴角，不在意地笑道：“不过是件披风，还不还都无妨。”
慕云栖懒得跟他废话，顺手就把披风裹上了，“谢谢。”
江寒倾还是忍不住问：“姑娘这一身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慕云栖想起他是来求娶慕雪滟的，不由笑了笑，“要是我说，堂堂南烨国的长公主要杀我。你们，信吗？”
“长公主要杀你？”顾琦珊惊得声音陡然拔了上去，随即有些疑惑地拧着眉，“如果你是珑宜郡主的姐姐，那长公主也该是你的母亲吧？纵然你不是她亲生的，就是以她的身份，也犯不着杀你吧？”
“毕竟，这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看来，她是不相信呢。
慕云栖勾唇，“那要是我挡了她女儿的路呢？”
顾琦珊愕然，长久地凝望着她。
突然觉得，她唇边那一抹看似云淡风轻的笑，也不知暗藏了多少不可言说的东西。
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在顾琦珊的心里堆积起来，竟然沉甸甸地让她开不了口。
眼前这个女孩子的一切，都是一个谜。
或许，还是个碰不得的谜。
慕云栖看着她那复杂的表情，没有细说的打算，只是朝她笑笑，“要是有人问起，你们可千万别说见过我。跟我扯上关系，可不一定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们也别想着挽留我。”
“我接下来要走的路，可不适合有朋友。”
说完，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里，毅然决然地往前走去。
她的背影渐行渐远，顾琦珊无端有些伤感起来，噘着嘴说：“才认识两个时辰，我竟然就有些舍不得她了。”
江寒倾望着慕云栖远去的背影，眼底也渐渐起了一抹复杂之色，夹杂着一丝连自己也未必觉察到的怅然失落，淡淡说道：“有缘还会再见的。”
顾琦珊擦了擦眼角还未涌出的一抹湿润，“大师兄，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是回玄天碧海，还是继续去长公主府里求娶珑宜郡主？”
还要去求娶那个人吗？
江寒倾忽然有些讽刺地勾了勾唇，没有回答。
“今天的事有些古怪。天子脚下，怎会有精心炼养的活尸出现？我想留下来看看。”江寒倾抿了抿唇，似乎暗暗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而且，有些事，也该搞清楚了。”
……
与他们分道扬镳之后，慕云栖没有进城，而是直接来到了城郊的一处院落。
其实，还在清河的时候，她的姨娘赵不语就在这里偷偷置下了这处房产，就是为了紧急情况下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些年，她虽然一直都待在清河，未曾离开过。可她的姨娘却是时常往返于临都和清河两地之间。
她被青寅的人抓走的时候，姨娘就正好不在清河，在临都。
但她还是担心，以长公主手眼通天的权势，早晚会发现这个地方。
所以，她赶紧来看看。
只有看到姨娘好好的，她才能放心。
可她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出来开门。
慕云栖顿时有些急了。
姨娘是个哑巴，虽然有些自保的本事，毕竟也不如常人。
她慌忙就跳上院墙，进了院子。
院子里，干净整洁，还有着新鲜的洒扫痕迹，像是早上才刚扫过。
院墙底下的一丛花甚至才刚浇过水，泥面上还残留一滩水迹。
慕云栖看了一圈，没找到人。
厨房里还放着新鲜的菜，屋里也一丝没乱，就说明姨娘只是出去了，不是被人抓走了。
她那颗提着的心，顿时稳稳地放了回去。
这口气一松，满身的疲惫顿时就汹涌而来。
她伸了个懒腰，找到姨娘早给她备好的那个房间，进去就往床上一躺，睡得昏天黑地。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眼前的世界一片灰蒙，到处都缭绕着淡白的烟气，缥缥缈缈，不似人间。
这里连一丝风的声音也没有，安静得可怕。
慕云栖几乎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这里，已经不是现实世界了。
她蹙着眉，却没有一丝的慌乱，只是镇定地环顾了一圈，曼声道：“是哪位在与我以识相通？”
“你觉得……”
磁沉的嗓音微哑，明明自飘忽的远方而来，却倏然落到了耳边。
那声音如细沙骤然在娇嫩的肌肤上一磨。
慕云栖心头竟然禁不住起了一丝战栗，还不等看清男人的脸，下巴已然被一根长指挑起，“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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