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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真的是慕云栖吗？
她还是有些怀疑。
不过，不管那个女人是不是慕云栖。看来，姐姐都是要为她出头的！
只要能帮她报仇，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自然是——”慕雪滟故意拉长了音调，一脸的志在必得，“先引她现身！”
“怎么引她现身？”慕雪茹问，“她知道母亲要杀她，还会轻易现身吗？”
“我们想杀她，她也想杀我们呀！”慕雪滟悠悠一笑，那高山雪莲一般的眸子里，现在都是满满的恶毒，“她昨天可是发誓要杀了母亲的！”
“她想杀，我们就给她一个机会！”
“我也好亲眼看看，到底是灵犀阁的大灵师厉害，还是她厉害！”
“姐姐是想……”慕雪茹迟疑。
“玄天碧海，晏城……”慕雪滟沉吟，“两大巨头齐聚临都，如此盛事，不庆祝庆祝吗？”
慕雪茹瞬间明白了过来，不由讨好地笑起来，“姐姐，到时候，你能不能把她交给我啊？”
“交给你？”慕雪滟疑惑，随即打量了一眼她身上的伤，不由嗤笑一声，“你也真是的！搞得这么狼狈。”
“无妨。”她轻笑一声，“只要能抓到她，你就是把她千刀万剐，我也无所谓。”
“谢谢姐姐！”慕雪茹嘻嘻一笑，要不是这一笑牵扯到身上的伤，她都快忘了这一身的痛了。
但她还是很快就疼得龇牙咧嘴，可怜巴巴地望着慕雪滟，“姐姐，你看，我这一身的伤这么严重。能不能让你专属的那位府医给我瞧瞧呢？”
“你也知道那是我专属的府医，”慕雪滟瞬间不高兴了，“为什么要给你用？”
“你娘不过是我母亲提上来的一个宫女而已。能在长公主身边伺候，又做了丞相府里最得脸的姨娘，已经是天大的福分。”
“有了这些，你还不知足吗？还要跟我这个净莲争？”
“你是不是仗着我对你太好，就想骑到我头上了？”
“不是不是！”慕雪茹一脸惊恐，慌忙抱住了她的腿，解释道：“姐姐，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
“只是什么？”慕雪滟根本不想听她的解释，只一味地盯着抱在她腿上的那双手。
那手上满是血，还沾染了各种不明的脏污。
慕雪滟看得眸色一点点深暗下来，却还在竭力忍耐着怒火，“把你的手拿下来。”
慕雪茹这才看到自己的手上都是血，而慕雪滟的裙子上已经被她染上了大片的血污，触目惊心。
慕雪滟最喜洁净，半点脏污都见不得。
长公主对此，更是严苛至极。
府里的丫鬟下人，就常常有因为一个不起眼的污点而被杖杀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慕雪茹害怕极了，忙不迭地拿手去擦。
哪知道，却是越擦越脏。
“够了！”慕雪滟看着那片刺目的猩红，终于是忍无可忍，抬脚就把慕雪茹踹飞了出去。
然后，抓狂地大叫：“回府！快回府！”
慕雪茹重重地摔在地上，又断了几根骨头。
她像一只即将渴死的鱼，无力地趴在地上，痛苦又艰难地呼吸着。
望着莲轿，越走越远。
而她，却是无人过问。
……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慕云栖才停下来，“刚才一时情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是一顿。
少年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她的脸看，“你这易容的技术，真是叫人不敢恭维。”
难道是……
慕云栖心头一跳，就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脸。
刚才还看似光滑的脸上，此刻竟然粗糙不堪。
细小的颗粒，满布整张脸。
脸颊两侧的地方，更是有一张皮一样的东西，从脸颊的边缘开始卷翘脱落，里面泥一样的填充物将落未落。
即便不照镜子，慕云栖也想象得出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糗样。
好在少年眼里并没有半点异色，而是自然而然地递了一张帕子给她，“前面有水，过去洗洗吧。”
慕云栖道了声谢谢，就拿着帕子到前面的小河边洗了把脸。
洗过脸，那精致的眉眼便藏不住了。
精致的小脸上，水眸盈盈。顾盼之间，自有一份轻灵之气，又有几分压不住的飞扬恣意。
一张一弛，简直把女孩子的矜持和跳脱拿捏得恰到好处。
少年眼里惊艳，“到底是怎样的苦衷，能让姑娘把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藏起来？”
慕云栖唇边顿时起了一丝苦涩，但很快还是被她按捺了下去。
她盈盈浅笑，“那又是什么样的苦衷，能让一个翩翩贵公子成日里行龌龊之事？”
少年噎了一下，似乎也没有要回答的打算，只是摇着扇子，怅然地望着青灰色的天空。
没想到，他惆怅了一会儿，还是不死心，“你我皆是苦命之人，既然这么有缘，那不如……”
“好啊！”还不等他说完，慕云栖就干脆利落地应下了。
少年喜出望外，“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当然！”慕云栖笃定地点点头，“不过，我身上可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不但孑然一身，还背负着仇恨。跟你，可没办法比。”
“你跟我做朋友，不但没有半点好处，兴许还会有一身的麻烦。”
“即便是这样，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你背负一身仇恨，我背负的……也不比你轻松。”少年脸上纵情恣意的潇洒顷刻不见，徒留一身的落寞。
他怅然一叹，“这天底下，能有几个快活人？”
慕云栖突然有些动容，“你为何一定要跟我做朋友？”
“我对你确有所图。”少年坦承，“不过，却不是你想的那些东西。”
“我所图的，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不过，我保证——我所图的，对你绝无半分伤害。”
少年眼中一片不容拒绝的赤诚，点点碎芒又似乎藏着许多欲说还休的苦闷。
慕云栖的心细细地软沉下来，没有拒绝。
这么多年，受尽嘲笑和耻辱……
多一个朋友，又有何妨？
“既然已经是朋友了，”慕云栖勾唇，带了半分诱惑半分试探，浅浅一笑，“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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