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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中李儒便是这里的主官,此时刚听完属下的汇报。
“有点意思,还特意出去,换了身衣裳,才去见的白儿……”
“光禄左仆射,这官可不小。”
“如此趋炎附势,和他爹一个样,没志气的软骨头。”
“既然告了假,又何故频频入宫呢?只为了攀附白儿么?”
“万事不理问伯始,天下中庸有胡公。真的非常希望,这蔡氏的爷俩,能够继续中庸,甚至平庸下去。”
“但,这个小蔡,似乎不甘平庸啊。”
李儒敲了敲桌案,抬眉看着属下道:“还有别的么?没有就下去吧。”
“还有一事,蔡中郎的准女婿,找人调换了夜值,而且在后宫附近。”
“哦?这就更有意思了!”
李儒有些意味深长,十分好奇的嘀咕道:“不知道这个小蔡,究竟想做什么呢?”
李儒思忖片刻,又开口吩咐道:“盯着那个叫太史慈的,另外小蔡去采购的村子,查了没有?”
“已经派人前往。”
“好,那就先等等看,我倒是想知道,这小蔡是个什么魑魅魍魉!”
挥退了属下,李儒站起身,皱眉思索道:“嗯,我好像……忽略了点什么,忽略了什么呢?”
皇宫前,蔡瑾跟着蔡邕同乘一驾离去。
临走前,回头瞥了一眼,接着微微一笑。
烟雾弹已经投出去了,就看那李儒是否上当。
“蔡仆射请稍等,蔡仆射等一下……”
马车刚起步,宫中就跑出来一人。
车厢正座位,蔡邕好奇道:“找你的?”
蔡瑾掀开车窗帘,看到来人是一个负责传达、通报的谒者。
谒者也是隶属于光禄勋,主官是谒者仆射,与光禄丞是同级。
谒者仆射的属吏是常侍谒者,职位要比光禄左仆射低一级。
等谒者来到了车旁,蔡瑾才好奇的问道:“何事?”
“光禄丞请蔡仆射暂留半日,文仆射不知何故上吐下泻,已经被送往了太医署医治。文仆射突生急病,又不能无人值守,光禄丞临时找不到人,您看……”
“这样啊……”
蔡瑾回过头,看了眼蔡邕,为难的说道:“可是我……”
“蔡仆射,您就当救个急。”谒者急忙施礼又鞠躬。
“那行吧。”
蔡瑾犹豫了好一会,才勉为其难的同意,可心中却已经乐开了花。
只是可怜了文舟的两张口,因为那是蔡瑾给他下的药。
辞别父亲蔡邕,返回了光禄勋,蔡瑾就跑到光禄丞那讨了个人情。
本就是给文舟代值,光禄丞不好多使唤,蔡瑾反而比平时还清闲。
等到天色暗了下来,蔡瑾和在岗值守的属吏打了招呼,就回了自己的休息房。
看着外面的月色,估算了一下时间,蔡瑾换上了夜行服,跳窗离开了光禄勋。
蔡瑾趁着夜色,凭借对宫中地形和守卫的熟悉,很快就到了白天的那座宫殿附近。
“不知道那小丫头听没听懂。”
藏在另一座宫殿的庑殿顶,朝着不远处的那座宫殿望去,等待着万年公主的出现。
子时渐过,毫无收获。
子时已半,人未出现。
蔡瑾感到有些泄气,难道万年公主没听懂,或者听懂了却出不来?
子时已近尾声,蔡瑾准备离去。
刚从趴伏的位置起身,就看到一个人影悄悄跑向了那座宫殿。
蔡瑾凭借着超级视界,很快就辨认出了对方。
“还真来了。”
万年公主的出现,还真让蔡瑾有些惊喜。
但,等她进了那座宫殿,蔡瑾也并没有现身。
谁知道在她的身后,会不会埋伏着一个李儒?
脑袋别在腰带上,这可是在悬崖上跳舞。
只要不留神,那就是个粉身碎骨。
等了将近两刻钟,月亮也开始偏西,此时已经到了丑时。
又过了两刻钟之后,万年公主从大殿中走出,并朝着后宫的方向跑去。
可走了几步,万年公主又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宫殿,才终于转身离开。
蔡瑾从庑殿顶一跃而下,朝着万年公主的方向追赶。
在一处幽暗的阴影处,将万年公主拦腰抱起,蔡瑾又同时开口安抚,“是我,别叫。”
抱着万年公主藏进了旁边的宫殿,外面一队羽林卫也正好走到这里。
等羽林卫离开后,蔡瑾才放开万年公主。
“臣蔡瑾,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公主恕罪。”
“我的鸾钗呢?”
万年公主的第一句话,就让蔡瑾陷入了尴尬。
瞥了眼万年公主,蔡瑾了当的说道:“当然是给了渭阳君,不然我现在已经在大牢里了。”
“为什么?”万年公主问道。
“这话你应该去问李儒。”
蔡瑾的这句话,让万年公主沉默。
略默片刻,万年公主小心的问道:“你都知道?”
“不然早死了。”
蔡瑾说道:“你还算是聪明,听懂了我的暗示。”
“哎呀呀是黑压压,指‘天色暗下来后’。本宫殿则是指‘本宫’。”
“‘好久好久没人住,派人来打扫打扫’,打扫宫殿的是宫女,好无女住便是‘子’,派女打扫便是‘妇’,妇的谐音字为‘伏’,伏又可指代‘等候’。”
“‘真是’则是此言非虚,务必相信。句中重复两次是为了着重提示,让本宫于子时赶往宫殿等候蔡仆射。”
“至于最后那句‘脏死了’,应该是指蔡仆射会藏在四周?这句我也是此时才明白。”
听着万年公主娓娓道来,从头到尾给解释了一遍,让蔡瑾也感到有些诧异。
看着此时有些得意洋洋,仰着小脑袋的万年公主,蔡瑾忽然意识到她在等待夸奖。
“公主殿下果然聪慧过人,臣的这点小伎俩一眼就被殿下看穿了。”
蔡瑾有点汗颜的恭维了两句,就见万年公主满意的眯起眼睛,像是一只正等待抚摸的小猫咪。
抱也抱过了,夸也夸过了,摸就算了吧,有点太猥琐。
赶紧说正事,不然一会天就亮了。
“公主殿下,此时是跟您通个气。您回去准备一下,五天后臣救您出宫。”
“出宫?”
万年公主面露惊喜,却又下意识的问道:“那……那皇弟呢?”
“皇帝被看管的太严,而且有另外的办法,现在主要是先救您。具体的,一时半会说不完,您就记得初七的子时,在脚下这座宫殿等臣。”
嘱咐万年公主记住后,蔡瑾就返回了光禄勋,换上官服出门看了看,便在外值守的人问道:“没什么事吧?”
立即有人回复道:“没事,蔡仆射,您歇着吧,有事叫您。”
“不歇了,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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