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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蓦的醒了,方才的梦使她身体发冷,看看天色,她明明应该只睡了一会,因为太过安静,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使她吓了一跳。
少年伸懒腰的声音在后面传来,回头看去,方才梦中的人此时正躺在自己和汝晴姐姐的床上。她摸了摸鼻子,这家伙来这多半是找自己麻烦,还是不要理他的好。
“你方才可是做梦了?”她不找麻烦,麻烦偏偏来找她…
乖巧的点点头,就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那小狐狸说你找我。”江自冉瞧她这副样子,心中略有不爽。这话是真的,刚才若童急匆匆来找自己,说魏应泱梦魇了,叫自己的名字,他没想过有人会梦见自己,这个人还是她,一时来了兴致就寻来了。
“你方才梦魇的时候,叫的是我的名字。”魏应泱终于认真看向他,又摸了摸鼻子“梦见你要杀我,我一直跑你一直追。”这话也是真的,只是她心里有些心虚。
江自冉似是得逞的猫儿,满意的躺了下去,这么说她是当真梦到自己了的,眯起眼睛心情甚好。
四下一下子静悄悄,房间内只有魏应泱不时的翻书声。穿越过来以后少有这般恬静,不用奔于复命,不用打打杀杀,最大的威胁此时在自己身后睡的正香,魏应泱是有些享受的。终于翻找出几副方子,誊抄完了,隐隐约约听见慕汝晴的声音。
“应泱,我们查到了”走过来看见床上睡眼惺忪的人,觉得有些意外。
“应泱,我们去那王老头的家附近,发现了许多野生动物,四下里一打听,知道这王老头和周围两个老哥们平日里喜欢打猎。我和顾清分头去问那两个老人家里的亲戚。”顾清将手提起来,看见手里的两尾狸皮“这是从他们家里发现的,他们孩子说家里老人平时喜欢打猎聚在一起吃肉,这就是他们生病以前最后吃的东西。”
若童闻声是一直跟在后面的,看见顾清手里的两尾狸皮,吓得赶紧钻进魏应泱怀里,魏应泱连忙捂住了他的眼睛,轻抚着安慰。
所以真的是因为猎杀吃了野生动物,现在弄清楚了源头,自己虽不懂药,但是有叶神医总结的范围,今晚写出疫苗的单子也不是很难。
说干就干,她画了张图,是用那麦秆和针做成的简易针管,拿给慕汝晴,嘱咐今晚一定要赶制出来。
又叫顾清去寻几位村里的土大夫,认识草药就好,她这头写出来,那边就要准备出来。再要一口大锅,还有钵,她配算好的药,都拿去炖好捣好。提炼出的药水灌进简易针管。
还剩最后一步,这里要想提纯疫苗灭活细胞,还不如说生吃狸子以毒攻毒。魏应泱蹙了蹙眉,虽然很难,但也只能这样做了。
她知道叶神医的疫苗思路,安庆张氏传种痘法,云已三世。其法,先收稀痘浆,贮小瓷瓶,遇欲种者,录小儿生辰,焚香置几上,随将黄豆一粒,傅以药,按方位埋在土中,取所贮浆染衣,衣小儿。黄豆三日萌芽,小儿头痛发热。五日豆长,儿痘亦发。十日而萎,儿痘随愈。自言必验。夫痘疹事关先天,生死预定,乃欲以人工夺之,亦巧矣哉。
自己效仿就好了,便叫若童去说,人家中田野上,凡有打死的狸子,一律上交,先以酒浸泡在清洗干净,最后置于大锅之中,熬煮消毒以后,将水沉淀取水,准备越多越好的磁瓶,将水置于瓶内。等一个时辰足矣,取一小勺与药掺在一起,放到注射器中。她不能保证人人救得回来,但希望能救几个是几个吧。
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动起来,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只是忙坏了魏应泱,大家虽然信任她,但是不知道她究竟意欲为何,这样的治疗手段也是闻所未闻。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只能这边也叫她,那边也问她,忙活到了大半夜,终于第一批疫苗合成了。
拖来得病的小母牛,做好武装呢魏应泱一步一步靠近被绑着挣扎的小牛。小牛是怕的,刚开始不停挣扎,魏应泱也不知如何下针,毕竟自己不是兽医,它这样动,更不敢下针。可是小牛动了一会,居然平静了,旁边人都说它这是知道这是为了救它,只有魏应泱悄悄看了一眼人群之后抱胸站着的少年。扎了针,把小牛关在圈中,换人来观察,大约又过了两个时辰,小牛已沉沉睡下。魏应泱又进去摸了摸牛角体温,牛的体温本是要比人高的,但是先前烫手的感觉已经不再有了,牛鼻镜先前几近干裂的样子现在也有了小水珠。
“成了!”四周的人先是安静了一下,随后一阵兴奋的叫喊声,全村人今夜都是没有睡觉的,人们拥抱着欢呼着,有的人也激动的抹着眼泪。想着自己的家人再多挺一日该有多好。
魏应泱心里百感交集的,灯火通明,村长带着大夫们去给隔离起来的人打针,魏应泱再踏进这间屋子的时候,里面已经满是希望。突然想起来什么,魏应泱找着那天所在的床位,只是床上的人已经不是那位老人,她四下寻找一番,转头去问那天有过交流的妇女。
“姑娘,您走的当天夜里,他就不行了,咽气之前他说,您一定会回来救大家”妇女几句话已经哭的不成样子,呜呜的说着感谢的话,魏应泱木讷的走出来,蹲在门口,大口的喘着气,眼泪还是流了下来。还是自己太慢了,明明带着现代思维和上帝视角,却还是不能快一些。明明都知道这是小说里的人物,为什么各个都叫她舍弃不下?
这些天紧绷着的心突然空了一下,眼前一黑,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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