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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帝高坐在龙椅之上,神色温和却居高临下,不怒自威。“平身吧。”
众人起身站定,几位官员简单上奏了些近日的事,不过是些之前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之类的,并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陛下,漓王世子已在殿外等候,不如请世子入内吧。”晏齐见诸位朝臣也没什么要起奏的,于是躬身向宣和帝道。
宣和帝微微点头首肯,卢公公便高声唱道:“传漓王世子觐见!”
众人侧目而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素白色云纹锦袍的少年缓缓走来,虽看上去神采奕奕,却不难看出,少年眉宇之间的恹恹病气,短短几步路,仿佛也走的并不稳健。
“臣,漓王世子姜林叩见皇帝陛下。”那少年一面说,一面欲向下跪去叩头,只是动作看上去实在艰难。
“身子不好,就不必多礼了。”宣和帝语气中似有几分关切,面上却仍然是一片温和之色。
“臣,多谢陛下。”姜林口中谢恩,又缓慢的站了起来。
“朕与漓王已多年未见,不知他与王妃身体如何?”宣和帝客套道。“回陛下,仰承陛下隆恩,家父家母身体尚且康健。”
“如此甚好。”宣和帝笑道,“漓阳距此,路途遥遥,不知漓王派你前来,所为何事?”
“家父派臣上京,除了问候陛下安康外,还有两件事。”姜林虽然看上去病弱,但对答之间,并未怯懦之色。“第一件事,是想让臣认祖归宗,世子之位,由家父的亲骨血姜枫承袭。”
“认祖归宗?”
朝堂众人不禁窃窃私语,这些年关于漓王府和这位世子身世的传闻,京中之人,谁不是略有耳闻,只是未知真假罢了。
“臣乃当年随漓王平乱讨贼的副将林远之子,家父为就漓王战死,漓王便收臣为养子,还请封臣为世子,实是恩重如山,?只是臣病体缠绵,难以担负如此重任,只想在有生之年认祖归宗,以慰先父母之魂魄。”
姜林说的言辞恳切,使人颇为动容,想来此事已经得到漓王首肯,姜枫虽然身体强壮,但有勇无谋,宣和帝也无甚异议,“既如此,朕自会着礼部拟旨。”
“多谢陛下。”姜林又道:“第二事,乃是一件喜事。”
“说来听听。”
“臣既非漓王之子,漓王便有意,希望陛下将长乐公主下嫁于臣,亦愿将漓王之女嫁于安国公世子或是辅国公世子,以结姻亲之好。”
姜林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瞬间就炸开了锅,谁都知道陛下只有一位公主,待之如掌上明珠,万千娇宠,更是中宫嫡出,太子与襄王亲妹,此等尊贵,嫁给什么样的人家都绰绰有余,怎么屈尊下嫁?况且这个姜林无官无爵,又身有顽疾,漓王更是暗藏反叛之心,这不是故意在羞辱陛下吗?
许怀与听他这话,也有些激动,忙看向姜延,姜和的方向,看到姜和投来安抚的眼神,他才略略镇定下来。
他才不要娶什么漓王的女儿,这不是明摆着往他家里塞的奸细嘛。
“真是不巧。”宣和帝捻着胡须,笑道,“朕本有心促成喜事,只是世子不知,小女儿已经与安国公世子定下了亲事,只能另择良缘了。”
“如此大喜,臣怎么从未听闻?”姜林顿了顿,面色又苍白了分。
“这是宫中太史监的意思,怕对公主不利,所以未曾对外宣扬。况且来日成婚,天下万民同喜,世子自会知道。”宣和帝面不改色,笑问道:“难不成,世子觉得朕在欺瞒你?”
宣和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姜林还是能感觉到宣和帝笑脸背后阴恻恻的危险,忙跪下道:“臣不敢。”
“那,小妹的婚事……”姜林仍不死心。
“你与姜枫二位做兄长的尚未娶亲,她的年纪还小,也不必急于一时。”
姜林还想挣扎,宣和帝道:“朕会授意漓王为你寻一门好亲事,以不辜负你生父舍命相救的恩情。也会对亡魂英烈多加抚慰,你大可安心了。”
姜林无法,也只能叩头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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