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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姜柔梳洗过后,却不见萧定远的踪影,这个时辰,既不是习武的时候,也并非去军营的日子。
姜柔正疑惑着,琥珀笑嘻嘻的走进来,“公主,驸马请您往后院去一趟。”
姜柔满腹狐疑,不知道萧定远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便扶着琥珀往后院去了。
上次姜柔和姜和一道过来,却也只是粗略看上一眼,看看有没有大的疏漏或是缺失之处,所以倒也觉得十分新奇。
苍翠掩映中,一丛竹栅赫然出现在姜柔眼前,琥珀上前推开左右两扇木门,只见院中花朵灼灼,异草繁茂,或牵藤引蔓,或垂檐绕柱,有藤萝薜荔,有杜若蘅芜,各色泽奇异,气味芬馥。
姜柔沿着石子漫的小路走近,一幢二层小楼悄然伫立。底下是用的水磨砖石,清瓦花堵,围着一层绿竹。上面一层则是三面临风,皆有出廊,廊上连有卷棚。
姜柔抬头,正瞧见萧定远背着手,站在二楼廊上朝她笑道:“快些上来。”
姜柔拾阶而上,只见堂中窗明几净,素帐飘渺,当中一张梨花木雕花镂空罗汉床,后放着一扇五开海棠花屏风,左右各一张高几,放着一盆兰花。红木架上放着几卷书,还有上好的瓷器,茶具,香炉。皆选用清雅器物,而一洗富贵繁华之气。
“这是什么时候布置的?”姜柔有些惊喜。“自打你二哥要修葺公主府开始,我就在计划了?”萧定远笑笑,“我和你二哥为此起名‘雁归楼’,匾额是你大哥亲笔所写,以慰你思母之情。”
“你这样用心,若是母后知道了,一定会很喜欢你的。”姜柔心底十分动容。
“当然,我也有我的私心。”萧定远沉吟道。“什么私心?”姜柔不解。“日后行军打仗,征战沙场,自然也有许多不能陪伴你的时候,雁归,雁归,就当盼我归来吧。”
其实还有半句,萧定远没有说出口,他想说,若是自己万一不幸马革裹尸,希望可以略解姜柔心中的相思愁怨。
“这是我要送你的。”萧定远指着身侧案上的一个用红布盖着的东西,朝姜柔笑道。“掀开看看。”
姜柔小心的掀开红绸,不由得又惊又喜。萧定远所赠之物,竟然是一张琴。
姜柔自小受教于宫中,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且对琴艺最为喜爱,除周皇后亲自教授外,宣和帝还曾招名家入宫,为姜柔授艺,更是如今名满天下的琴圣俞嵇的关门弟子,可见造诣之高。
眼前这张琴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犹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覆手间如玉温润而生凉意,声音沉而旷远,余味悠长,果真是一把好琴。
姜柔立于此处,凭栏临风,微风吹花拂草,携袭袭清香扑鼻而来,令人闻之欲醉。
姜柔沉浸其中,许久才回过神来,问道:“哪里寻来这样的好琴?”
“你记得纪姝夜吗?”萧定远含笑道。
“纪姝夜?”姜柔突然想起,“就是前世那个打败俞嵇传人,夺取琴圣的女琴师?”见萧定远点头,姜柔疑惑道:“可她现在不是还没有学成吗?”
“此时她居无定所,只能卖琴糊口,我让破军替我出面,买下了这张琴。”
“原来如此。”姜柔恍然大悟。
“不过,上一世纪姝夜似乎对我颇为不屑,更亲近姜恒,不知这一世会如何。”说到纪姝夜,姜柔不由得又想起了一些事。
“不要抱太大希望,有些人注定不会成为朋友。”萧定远斜眼看了看姜柔,还是提醒道。
“哦,是吗?”姜柔闻言不禁笑道,“那你呢?上一世,我们可是死对头呢。”
萧定远气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半晌,才冷笑道:“我和你,可不是朋友。”
“我们是结发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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