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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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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在种花?目测有玫瑰,百合,西番葵,好像还有芍药。

    一问聂烁才知,聂家村原本是个种花村,几乎家家户户都是花农。

    怪不得,旱厕里会出现那几盆可疑的瑞香,还有,今日起来,院子里还有些玫瑰的枝条,只是她心事重重,没多放心上。

    聂烁说,南胤人爱花,没有女子不簪花,富贵人家,没有家里不养花不插花的,每到花神节,大家还要斗花。

    王公贵族,世家子弟,有时还会为奇花异草一掷千金。

    这种奢靡的风气,还要追溯到凤室没有南下之前,前熙宗皇帝的“花石纲”,天下奇花异草尽被揽入汴京,那时起,江南也出现了很多花农,花匠,花师,后来凤室迁都临安,这种风气也随之南下,比先朝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种花这东西,就跟赌博似的。

    光种的好也不行,时节要对,比如,春节,元宵节,花神节,七夕,中秋节,重阳节等节日,刚好踩在这些节日的点上,就能挣大钱,反之很可能就亏大本。

    花萝觉得,这一点好像每个时代都差不多。

    “但这几年,天气反常,虫害增多,而且,附近十里八乡跟着种,品种都差不多,种得好了,有花没有价,种不好,有价没有花,加上宜州附近水贼猖獗,时不时过来盗抢一番,官府管不过来,久而久之,大家不愿意种。”聂烁说。

    花萝心想,怪不得聂家村并不富。

    “大嫂你现在看到的,是我们一些不服输,还想靠种花发财的。”

    “嗯,加油!”花萝朝他做个了手势。

    聂烁抓了抓脑袋,“加油?”听不懂,但聂烁很高兴,大嫂对他笑了。

    他上山的步伐也轻松起来,等下要抓个野鸡或野兔给大嫂补补。

    聂烁走了后,花萝心情有点复杂。

    在原来世界,她外婆生前就是庭院设计师,也爱种花,她从小和外婆一起住,潜移默化也挺喜欢花花草草的,而老园丁,更是花卉发烧友。

    如今她莫名其妙来了这个种花村,难道冥冥中有什么指引?

    花萝心不在焉,眉头深锁。

    “大嫂,我大哥今日肯定会回来了,你不要太想他。”

    “呃……”小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想他了。对啊,快回来了。

    不行不行,人家会武功会飞檐走壁,她干不过的。

    不管了,以后要是能挣到钱,她会把钱还给卫氏的,就当为自己赎身。

    “大嫂,装不下了,我们回去吧,等大哥回来,我们今晚还有肉吃。”

    吃肉……

    花萝一阵心惊肉跳,“小牛,陪大嫂到处走走好不好?”

    “好呀。”小牛笑呵呵的,像个乡村百事通似的,这房子谁的,那牛栏谁的,谁家猪圈养了多少条猪,谁家羊咩咩生了多少崽,村里有几座山,哪里有条河,河里有什么鱼……一清二楚。

    花萝想,这小鬼真可爱,可惜……

    “大嫂,这里住着一个奇怪的老头。”经过一个院子时,小牛压低了声音,“我们叫他聂老头,一个人住,平时很少出来的,有人说他家半夜会发出?N?N的声音,那是他在吃小孩的手指。”

    花萝噗嗤笑了,摸摸小牛的头,“这种骗小孩的话你也信?”说完往里面瞟了一眼,好像有好多花呢。

    不过她没心思看,和小牛沿着河边走。

    河对岸是柳树村,河的这边则是聂家村。

    可能刚下过雨,河边湿滑,河里水位也高,流动着往大湖而去。

    花萝心里动了动。

    她水性好,前世还参加过搜救义工队,假如——

    她装作失足下水,然后顺着水流往下,卫氏他们根本追不到她,而且只会觉得,她不知道淹死在哪里了。

    一了百了。

    虽然有些冒险,但她一路走来,发现只有这条水路胜算最高。

    就是小牛……让他目睹这一切,不知道会不会有心理阴影?

    “小牛,你看,你刚才摘野菜袖子都脏了,大嫂给你洗衣服,咱们回家把衣服脱下来好不好?”

    小牛不知有诈,回家换了衣服后,花萝让他不必陪着自己了,去找其他孩子玩。刚好邻家大伯母说也要去河里洗衣服,便一起去了。

    花萝倒是不怕有这个大伯母在旁边。

    大伯母也不是故意来监视花萝的,卫氏说花萝刚来,地方不熟悉,让大伯母多照顾点。

    到了河边,花萝装模作样地洗衣服,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大伯母非常热情,问这问那,说来说去都是聂峥,这人还没见到,花萝已经听腻了。

    她勉强笑笑,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

    河边不止她们两个在洗衣服,但都是老掉牙的妇人,年轻力壮的都去田里干活了。

    “哎,衣服怎么飘出去了?”花萝自然是站起来,去追那衣服了。

    往下河水很深,大伯母叫了一声,“大侄儿媳你小心点!”

    “没事,我腿长,大伯母你站着别动。”花萝不是不紧张,成败在此一举。

    就在她越走越远,快要跳到那能淹没自己的水流中去的时候。

    忽然。

    对岸传来一声惊呼:“救人啊,快救人啊!”

    那个撕心裂肺,把花萝吓了一跳。我顶你个肺!她都还没掉下水,就有人呼救了?

    大婶,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救我?

    不对。

    “小通,那是我的小通啊,谁来救救他啊!”对岸的大婶一边哭喊着一边往下游追。

    “天啊,有个孩子浮在水面上!”大伯母站了起来,“救人,谁会游水的快去救人!”

    聂家村没几个不会游水的,但老妇人可不敢下水,大伯母也是一把年纪。

    就怕这人没救到,把自己给搭上了。

    眼看柳树村那倒霉孩子就要飘过来了,大家急得不行。

    此情此景,花萝哪里还顾得上逃跑。

    出于业余爱好的本能,她飞快地往孩子游过去。

    幸亏水性还在,不过就在她快要靠近的时候,突然,有人比她先一步,托起了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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