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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是村里,和隔壁村,知道这三个接生婆的厉害,都来找她们接生。
接生婆想不去,他们就来求村长,大伯村长因为抗水贼有功,是十里八乡的大红人,很可能是下一任里正,只好找花萝。
看在平时大伯平时挺照顾她的份上,花萝只好去跟接生婆说,接生婆闲着也是闲着,就去了。
三个接生婆还没给花姑娘接生,就为自己赢得了一片美誉,对花萝更加好了。
一天一次串门,变成了一天两次。
半个月后,她们已经在山上的小屋里一起打马吊了,三加一刚好凑成四。
因为卫氏不让花萝干活,花萝也好无聊,除了偶尔偷偷种个花外,只能打马吊打发时间,况且还是个益智的运动。
花萝分别给三位接生婆起名为:临安,宜州,灵犀。
这时临安打出一张三条。
花萝赶紧一声,“碰。”
宜州打出一张六条。
花萝激动地一声:“杠!”
俩生婆都很紧张,看着灵犀,千万别出条了。
灵犀是初学者,没看明白,只知道偏张很难要,打出幺鸡。
“吃胡吃胡,哎,我本来还想自摸的!”花萝翻了牌,“清一色,给钱给钱!”
三个接生婆面面相觑,刚要掏钱。
花萝觉得不对劲,椅子上湿哒哒一片。
这次真是自摸了一下,“沃靠,不是羊水破了吧?”
方才太兴奋,光酝酿着胡一把大的,把肚子那点疼痛给忽略了。
“要死要死,什么也没准备啊。”临安道。
“呸呸,你个乌鸦嘴,是要生了。”宜州手忙脚乱把马吊桌也掀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想不给钱。
“急什么,赶紧去烧水啊。”
“对对对,还有剪刀,石头,布,啊呸,不要石头……”
三位接生婆乱作一团,一起赶下山。
花萝:喂,产妇不要啦!
也亏得她镇定,把灵犀给叫了回来,颜佑也听到惊叫,以为犀牛来了呢。
看这阵仗,赶紧和灵犀一起,扶着花萝回了老头的院子。
老头家就有她的房间,她这段日子好些时候就是在这住的,这时羊水都破了,当然就近了。
“快,快去叫卫氏来!”花萝觉得她在,自己安心点。
“还有老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神医就派上用场了。
啊呸,大吉大利。
老头和卫氏都在玫瑰花田里,因为卫氏要请教老头玫瑰怎么更好的过冬,看到颜佑跑得鞋子都掉了一只,两个人都心惊胆战。
“生了生了,要生了!”颜佑大喊。
“什么!”卫氏首当其冲,丢下老头不要了。
“姐姐要生宝宝了!”
老头丢下锄头剪刀不要了,铆足了劲跑。
村民们都啧啧称奇,没想到聂老头还能跑这么快。
除了卫氏叫吃饭,就这最快了!
“什么?聂峥媳妇要生了!”
田里的人都去凑热闹,好像聂峥媳妇会生出跟人家不同的品种似的。
没办法,三个接生婆进村的那会,就已经引起了轰动。
这时,他们还想知道,到底哪个接生婆更厉害。
“走走走!”
“快快快!”
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往老头的院子跑去。其中还包括卫氏的死对头柳氏。
而秦氏姐妹派来的护卫,都赶紧骑马去通知各自的主子。
“怎么就提前半个月呢?”卫氏到了花萝身边,气也不带喘的,握着她的手,“可是大郎还没回来啊。”
上月他们收到聂峥的一封信,说曹家军节节胜利,不日将归。
这不日都过去十几日了。
三个接生婆瞪她:“难道你儿子不回来,小萝就不生咩?”
“生,当然要生!”卫氏道,“小萝,咱别怕,痛是有点痛,不过生出来就好了,就跟便秘拉屎似的,拉出来那个浑身舒畅啊,你要撑住,这是你的孩子,是你在世上最珍贵的人,为了他,还有你自己,你等下要用力……以下省略五百字。”
花萝这会正痛得死去活来,听她唠叨,直接不想活了,不过,那可不行。
一刻钟后,临安道:“正常正常,胎位很正常。”
两刻钟后,宜州道:“头,已经快看到头了。”
三刻钟后,灵犀道:“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幺鸡!”
灵犀的思维显然还停留在方才被吃胡的那一幕上。
随着小宝宝一声中气十足的啼哭,山上的鸟都被惊飞了。
院子外面的人都相互问着:“幺鸡是什么?”
“就是小鸟啊。”
“不会吧,聂峥媳妇儿生了个鸟?”
“你才生鸟,你全家都生鸟!”聂婷骂着说话的那人。天哪,她要去看小宝宝。
跟她一样想看小宝宝的还有在人群外面的刚刚赶到的秦夫人,和秦王妃。
可是挤不进去啊。
这些村民是干啥吃的。
秦夫人正准备让人撒钱,秦王妃没带钱但满身的首饰,也准备扔,好引开这些碍眼的村民。
突然,不远处一骑绝尘,正飞奔而来。
由于他正逆着光,大家都没看清,那马直接就越过了众人,越过了篱笆,进了院子。
哇!!这是神马?
“我大哥,一定是我大哥!”院子外面的聂珏道,“让开点让开点。”
他好不容易挤了进去。
房里面,即便入冬,花萝依然浑身是汗,不过她感觉还好,就是有点晕,人却很清醒,“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灵犀抱着孩子舍不得放手,“娘呀,我接生这么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娃。”
居然不是皱巴巴的,而且粉粉的,跟刚出生的小老鼠似的。
“怎么那么小一个。”花萝有点冤屈,她那么个大的肚子白驼了。
“不小了不小了。”卫氏道:“有六斤了吧,跟大郎小时候一样,他也是这么大点,但是后来,飚个跟竹笋似的。”
卫氏觉得,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她的喜悦之情。
“娘,你带三个婶子出去一下,让我师父进来。”花萝道,她心里还悬着呢。
“好好。”卫氏还没叫,老头已经进来了。
花萝把小不点放他手里,“师父,你快给他把把脉!”
老头先是看了几眼,把手搭在婴儿的糯米糍一样柔软,梨花一样脆弱洁白的小手上。
小家伙还没能睁开眼睛,不过不哭不闹,只是小嘴巴叭叭,想吃东西似的。
花萝心都醉了。
就在老头“咦”了一声的时候,一道人影冲了进来,带着一股灰尘味。
瞬间停在了花萝的面前。
“你——谁啊!”花萝差点就喊捉贼啊。
“是我!”男子把乱糟糟的头发弄到后面,露出一张满是胡渣的脸。
没办法,他的发半路散了,没空去打理。
“呜呜,你怎么成这样了?”花萝仅余的一点力气狠狠一捶他的胸口,“你才回来!”
聂峥也没躲,“你武功进步了。”不过他放心了,因为她还有力气打他。
他握住她的拳头,包在他的满是茧子的大手里。
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漆黑的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像有漩涡要把她吸进去似的,“辛苦了,疼不疼?”
“你说呢?”花萝也笑了,“疼死了,我以后再也不生了。”
“好,不生就不生。”聂峥想要抱她,被花萝一推,“我浑身不舒服,你刚回来吧,赶紧去跟其他人报个平安。”
可是聂峥没走,他看向了小婴儿。
这时,说也巧了,小婴儿正睁开了眼睛,他清澈乌黑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聂峥。
聂峥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像有什么击中他的灵魂似的,忍不住去抱他。
“这就是我的孩子?!”
婴儿在他手上,更加小小的一只,跟兔子似的,聂峥把小宝放花萝跟前,“他长得像你。”
花萝忍不住笑了,“你这个人说话真是矛盾,又说像我又说是你的孩子。”
“不矛盾,外表似你,但父子连心。”聂峥笑道。
就这一会的笑容加起来,已经比他过去二十年要多。
在门外偷看的卫氏笑得眼泪都来了。大郎,有儿子了!
卫氏转过身去,突然对着东边,跪拜了下去。她总算对得起公主了。
说来也奇怪,日已高升的东边,竟然出现了一大片绚丽夺目的红霞,就跟日出那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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