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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必保证拦截船只不能出境。
与此同时市公安局会议室正在召开抓捕国际杀手麋鹿作战计划。四个月前，他们从机场跟丢麋鹿，造成抓捕计划失败。而三天前，内线举报，在景城今阁发现了麋鹿踪迹。只是她反侦察能力极强，内线不敢轻举妄动，以防打草惊蛇。
三十分钟前，内线传来最新消息，麋鹿现身北海岸码头，登上前往南国轮渡。
“何修然，这次抓捕任务你势必要把麋鹿给我带回来！”周局气急败坏地挂断电话。何修然在三十分钟前就登上了船舱，给线索的便是他的线人，景城市局鱼龙混珠，他怕泄漏消息，造成麋鹿再次逃脱，于是只能先斩后奏，提前登上船舱。
待发船后，他才向组织汇报，哪怕组织里有漏网之鱼，也不会轻易受到影响。
可这不打汇报，在组织上是明令禁止，尤其还是私自行动，所以周局又气又恼，可抓捕任务在即，也不好过度发作。
克制着怒火，看向刑侦二队，“你们保证好拦截工作，确保不要伤害到人民群众。”
“是。”刑侦二队队长应声。
“另外，告诉北海海域防控中心指挥部不要过度声张，提前做好地域拦截即可。”
“是。”
轮渡已经开了三十分钟，船速渐渐平稳，客间里的人大多都已经睡着，有甚者还打起了呼噜。
何修然放下手机，假意摸着肚子走出客间。
晚上的轮渡并不算大，上下共三层，一层是餐厅，二层是贵宾客舱海景房和三层是普通客舱，大部分也有窗户，只是相比二层没有独立卫生间，房间也小上许多。顺着廊厅径直走，可以看到各个楼层紧锁的外船舱，海岸上漆黑一团，只能依稀看见远处灯塔。何修然试探性推了推船舱、窗沿、封闭性很高。继续往下走，打量着各个楼层，观察任何可以逃脱的地方。
轮渡另一边，厨房已经开始准备清晨的早餐，菜刀切在案板上发出砰砰的声响，与厨师们七嘴八舌的交谈声相互辉映。声音此起彼伏，连带着船机轰鸣，遮盖住了角落里的两个人。
“我喜欢她七年。”不知何时，简里已经垂下了脑袋。
姜南平静地望着海面，耳畔回音的都是简里先前那句“姜，我记起来了。”
这几年，简里只有两个愿望，集齐12枚勋章，还有找回记忆。
组织在每个杀手初入时，都会做清除记忆手术，待对过去丝毫没有记忆后，便开始魔鬼训练，他们残酷、无情，想要把每一个人培养成没有软肋的杀人机器。可似乎人越没有什么，越会贪恋什么。从姜南加入组织，她就知道有很多想偷偷找回记忆的人，哪怕前半生杀人无数，罪恶滔天，可在一片空白的脑海中，却总想抓住分毫。
组织里有个双s的杀手，他年岁很大，从组织建立以来，他就是第一位杀手。
早些年因为仇家报复，全家人在他面前被仇人割断了喉咙，从那以后，他夜不能寐，每每熟睡，只觉如鲠在喉。
后来，他做了清除记忆手术，对过去只字不提，从头开始。
所有人都以为他忘了过去，可却在一年后，仇家祖宗三代，都被他杀了，至此退隐江湖。
姜南机缘巧合下拜访过他，他告诉姜南，内心真有不甘的时候，哪怕忘记也会想起，因为苦痛，会替自己不平。
简里的不甘，会是什么呢？
远处灯塔渐渐浮现，这雾气昭昭的黑夜，终于，照进一束光。
“她单纯，善良，喜欢穿好看的公主裙，爱吃甜到掉牙的零食。”简里目光柔和，苍白的唇角微微上扬，眉眼中都是三年来不曾见过的欢喜，“她性格活泼，像个古灵精怪的淘气鬼。”
灯塔的光越来越模糊，姜南揉了揉眼睛，手上沾染了山间泥灰，泥沙顺着眼角流动到眼仁，一时间只觉得又痛又痒，
“20岁之前，她都是这个样子。”简里双手掩面，用力叹了口气，数秒后，再次开口：“她21岁那年，被人绑架，险些丧命。”
干裂的眼球布满血丝，细微的泥沙终于脱落，姜南眨了眨眼。一阵干涩。
“我再见她的时候，是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简里忽地顿住，尽力压制着即将涌出喉咙的情绪，一字一句地说：“她浑身包裹的像个木乃伊。”
“姜，你知道吗？她最爱听别人夸她漂亮了。”
远处一个年长的厨师和一个年轻的服务人员拌嘴吵了起来，起因是要给贵宾准备的早餐与普通乘客的早餐食材弄混了，以防贵宾投诉、领导责骂，此时两人都在相互甩锅。
简里也听到了对面的争吵，只是她并未抬头，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她住了很久的院，我只能晚上偷偷去看她。”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被吓的开口不能开口说话，身体也有很多应激反应。”
“我问她，是谁伤害的她，她却怎么都不说，只是哭。”
争吵声由小变大，年长的厨师动手推了年轻的服务人员，力度不大，服务人员却摔在了地上，像是看好位置一般，打碎了橱柜上的罐头，娇嫩的掌心按在玻璃碎片，顿时，鲜血淋漓。
年轻服务人员见血便开始抽泣，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就和她一样。”简里指着女孩，声音低沉。
厨房里的人三俩结伴安慰，可女孩却越哭越凶，直到厨师长看不下去喝声制止，嘈杂的厨房才回归平静。
没一会儿，一个胖胖的女孩拿着撮箕开始清扫带血的玻璃，她小心翼翼地倒进单独黑色垃圾袋，放在角落。
“她到最后也没告诉我是谁。”简里收回视线，仰靠着墙，良久之后，松了口气，“可我查到了。”
姜南平静地注视着那个女孩，片刻后，她手上多了一小块便签纸，还有透明胶带。
见她慢慢将那写着‘玻璃，请小心’的便签纸贴到袋子上，姜南目光茫然。
怔了怔，轻声开口：“你杀了他。”
简里轻轻冷哼了一声，直起身子，偏头看向姜南，紧紧盯着她的双眸，忽地咧嘴一笑，“怎么会！”她双手交叉，撑在后脑勺，仰靠着墙面，一副不屑之姿，“我折磨的她。”
简里的表情如同捕获猎物的狼匹，目光除了阴狠便是血腥。
姜南回视着简里的双眸，坦白讲她并不觉得简里有多坏，亦或是多阴狠，人在痛恨极致时，没有几个会大义凛然，慈悲心肠，她也是如此。微微启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简里紧紧盯着姜南的目光，看着她没有丝毫芥蒂，轻声失笑，转瞬间，眉眼中的阴狠已烟消云散，她拍了拍姜南肩膀，“是也不是，那个时候我也是第一次杀人，没什么经验，好几次都差点儿让她命丧黄泉。”
“可她倒是命大，不过我也不想让她那么痛快的死，就搜罗着各种折磨人的法子。”
简里说着，抬起自己的右手，虎口处有一咬痕，那是经年累月的伤疤。以前简里常说，可能是自己辜负了谁，所以那个人在她虎口处留下了记号，如今倒是想起来了。
简里唇角微扬，笑着说：“姜。”她晃动了两下虎口，“这就是那个女人留下的？”
“你喜欢的女人？”姜南问。
“她没那么粗鲁。”简里摇头，“是我杀的那个。”
“她是女人？”姜南不可思议的挑眉，一阵惊讶。
“是啊，那时候要是认识你就好了，不用我亲自动手。”简里举着右手试探性放在自己脖间，“她就这样咬的我。”
“那个时候她浑身都是血，也不知道哪里来得那么大力气。”简里放下脖子上的手，又甩了两下，“如果用孟婆汤，她估计挺不了那么久。”
“她怎么死的？”姜南也不知道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只是大脑不受控制，下意识脱口而出。
“烧死的。我把她带到了个穷乡僻壤的地，绑在了一个树上，连带着那片果园，都烧的一干二净。”简里答。
姜南目光平静，可身下的手，却不知为何，有些颤抖。
“姜，你到我的脸了吧。”
话题转的毫无征兆，姜南从刚刚的失神中抽身，望向面前的女人。
没了头发的遮掩，面目恐怖至极。一条长长如蚯蚓般粗细的疤痕贯穿脸颊，由嘴角而上。
许是姜南的目光太灼热，平时那么清冷的人也看不下去，一个人是有多狠，才会在一个女人脸上动刀。
简里咧嘴笑了笑，像是在安慰姜南，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没事，一报还一报。”她右手慢慢覆盖住疤痕，感受着手上的粗粝感，声音微沉：“我当时给那个女人的脸也划了几刀”。她说的云淡风轻，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姜南目光一直注视着那个咬痕与脸上的伤疤，此刻左右错落，有些滑稽。闻言后，神色有了变化，微微启唇，“这是在替她报复？”
简里轻笑，“那这远远不够，我在她身上，留下的多了。”
姜南愣了愣，想到简里平时的手段，自是也明白凶狠程度。
思忖两秒，轻声开口：“是白少？”她盯着简里双眸，关于白少，有太多解释不通的地方，可眼下，如果是为了报复简里，那似乎又有了些许答案。
简里张嘴，却未等开口，远处紧闭的厨房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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