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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阳渐渐地灭了自己心里头的那点幻想，更加拼命地专研书籍，其刻苦程度可谓是头悬梁，锥刺股了。
他学习的劲把舍友吴启都给惊住了，连忙安慰他，“李兄，这拜不成师的不只有你一人，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不论吴启如何劝说，李云阳照旧天没亮，睁眼，点灯，起床读书。晚上要读到半夜，才会躺下休息。有一个努力学习的舍友，吴启也不敢放松学业，被迫地也延长了每日学习时间。
吴启的爹娘偶尔来探望吴启的时候，看见儿子这般刻苦，脸色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神情，时不时让奴仆送来补品，塞更多的银子给吴启，让他缺少买啥，别委屈了自己。
李夏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原本是静悄悄的夜晚，但是总是响起男人的斥骂声，和鞭子抽打的声音，伴随着妇人和孩子的哭声。各种混杂在一起的声音，搅得李夏夏难以入睡。
自从她搬到这个宅子，时不时就要听到别家吵闹的声音。吵闹的那户人家与她住的宅子隔了有两户，按理说她不应该听见，但在灵气的滋润下，她现在视力听力都极好，虽不是闹事那户人家的邻居，但是相差不大。
她用枕头蒙住双耳，但是效果甚微，她有点后悔买这里的房子了。地段好，价格合适，都抵不过有个垃圾邻居。
吵闹的那户人家，那被打的妇人和李夏夏有几面之缘。
卫柯喝得醉醺醺，刚刚从赌坊回来，今晚运气不好，输光了银子，现下一回到家，就拿范氏撒气。
他挥舞着鞭子，一鞭一鞭地抽打着范氏。饮酒伤身多年，他早已被酒瘾掏空了半个身子。鞭鞭用力，但是不至于打死人。尽管如此，范氏还是觉得身体火辣辣地疼。
“你害得我被人嘲笑没种，让我没有儿子。我怎么这么惨，娶了你这么个货色。……”
卫柯说着各种难堪的话语，侮辱着任打任骂的范氏。
卫婷拉着妹妹卫羽的手，一双眼睛充满了愤怒，她怨恨地看着不像丈夫也不像父亲，像极了恶鬼的卫柯，她想要冲上前保护母亲，以及想和这个恶鬼同归于尽。
但是被范氏察觉，范氏用眼神阻止卫婷，示意她带着妹妹回屋，别出现在卫柯眼前。
可是来不及了，卫柯已经看见了。他看着两个非男孩的女儿，一双眼像被激怒的牛眼一样红彤彤的，盯着两个女儿看。
“老子养你们这么大，花了不少钱，结果呢，就这样瞪着我。良心被狗吃了，老子现在还没有让你们养老，你们就敢这样对我，以后等我老了，是不是就要把我饿死了。…”
“你没有养过我，自我有印象起，都是母亲一个人在赚钱，你只会花钱，你凭什么说你养我们。”
卫婷今年十岁，她不甘地瞪着卫柯，据理力争，试图跟卫柯掰扯清楚。但是每日这样的戏码都要上演，和卫柯根本说不清楚，今天似乎是她最后一次努力，她想要在争取一次，争取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好啊！你生的好闺女啊！住我的，吃我的，还敢对我大喊大叫。”
卫柯停住了打范氏的动作，冲卫婷两姐妹过去。范氏害怕得不行，连忙抱住卫柯的大腿。
“当家的，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跟她们计较。”随后大声呵斥女儿，“还不带着妹妹，进屋去。”
卫婷倔强地没有动，只见范氏眼泪汹涌而出，声音带着乞求，她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妹妹，回房间去。
卫婷在屋里，抱着妹妹，听着屋外母亲的强忍的哭声，自己也在屋里，咬牙切齿地哭泣。
卫羽双手无措，不敢大声哭出来，只知道用小手擦着卫婷脸上的泪水，“姐，别哭。”卫羽劝人别哭，自己哭得是两眼通红，肿起来。
卫羽才六岁，一番哭泣下来，早已疲惫不堪，蜷缩在床上睡着了。
卫婷一双眼直溜溜地盯着屋外，耳朵时刻不敢放松，努力地听着。
门被推开了，模糊中依稀可以辨认出范氏的身影。卫婷松了一口气，冰凉的手脚似乎有点回暖了。
范氏怜惜地抱着卫婷，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女儿。
卫婷抱着范氏，涩涩的双眼，似乎又有泪水流出。“母亲，为何他不去死，要这么折磨我们。”
黑暗中，范氏看不到女儿眼中深深地恨意。她摸了摸女儿的头，如往常一般重复着不知多少遍的话，“你爹喝醉了，心情不好。等酒醒了就好了，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特别喜欢出去玩，你爹就带着你到处跑。你爹还是特别疼你的，只是最近又犯病了……”
卫婷已经听腻了，她现在心里头只觉得这个人是她和母亲以及妹妹痛苦的源头，他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她们。
李夏夏早就从断断续续的声音中，猜到了这一家子的情况。她记得之前旱灾的时候，她在镇上卖野菜干，就见过这个范氏手臂上的伤痕。也见过那个范氏带着孩子，给人搬行李，沉重的包裹压弯了范氏的腰，但是她一声不吭，坚持了下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是你家的经吵到别人家，就是你的不对了。李夏夏在心里头给那个王柯狠狠地记上了几笔，这个垃圾男人都吵得她好几晚没有睡好觉了。
李夏夏一大早就听见邻居在抱怨卫柯一家，抱怨完，又开始可怜范氏。
她不是救世主，管不了那么多。她今天还得带着孩子，去赚钱呢！
她刚刚从门口出来，就遇见了卫婷。小姑娘看见李夏夏，就上前，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婶，你觉得你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李夏夏有点懵，“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卫婷抬着一张瘦弱的脸，尽力睁大眼睛，“我就是突然想问，婶你告诉我答案吧！”
李夏夏想了想，“可以，挺满意的。”
卫婷向李夏夏鞠了一躬，“谢谢婶。”随后转头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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