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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从文两手撑着水缸的边缘，点头答应道。
拿着衣角擦干水后，慢慢走回屋里，吃完中午饭后，自己背着背篓和小榔头，就准备去山上挖草药了，之前挖的吃了大半，顺便看看能不能有其他收获。
这边山脚下，羌瓷一直惦记着和他一起去山上挖药，早早地就在山脚下等他。
初春的山林一切都换上嫩绿色，还有不知名的野花散发着沁人的花香，林中有鸟鸣，看不见踪影。
不过林子里的树太高，枝叶繁茂把天都遮住了，光线较弱，看上去有些幽森。
等杨从文快到山脚的时候就看到她的身影，站在比人还高的野草丛前，穿着深蓝色衬衣，显得脸更白皙亮丽了，瘦小的肩膀让他忍不住想过去重重地搂着她。
收起翻涌的心思，走过去皱着眉问她：“你怎么在这里，山下很危险的？
村里几个流氓都喜欢在这里约会，你长得不丑，小心他们把你掳走。”
他还不忘吓她。
羌瓷可不怕流氓，来一个她就揍一个，往死里揍。
看着他脸上的关心，心里有些莫名的雀跃，轻哼一声，自己先朝山林里一蹦一跳，欢快的跑去。
杨从文赶紧跟着她，时不时往她脚下看，山林脚下有些湿滑，好多腐烂的树叶厚厚的积在一起让人产生假象，一脚踩下去很可能就会滚下去。
“小心！”看到羌瓷滑了一脚，他再也忍不住出声。
眼见她又抓着旁边的树干站稳，还朝他傻笑，他是又气又恼。
冷峻的脸越发生人勿近了，余光瞥到一种药材也不管她了，走到草药面前蹲下身子小心的挖取。
是矮茎冷水花没错了，辛，微寒。
捣烂覆患处可以清热解毒，祛瘀止疼，娘前些天做饭摔倒了，这几天都和爹嚷嚷着疼，回去给她敷上。
他很快就采集了一株药草，而羌瓷呢，看到他终于转移了视线，赶紧把兜里的草药用湿土轻轻揉搓几下，伪装成刚挖的样子。
几株白术，一颗小参应该能让他补补吧，我那还有一些党参、黄芪什么的可惜清水村这边的环境生产不出来。
把药草扔到背篓，杨从文扶着树干，寻找羌瓷的身影，环视了几遍也没看到她深蓝色的衣服，急了“羌瓷！羌瓷！”
“哎，我在这！”羌瓷从一处灌木丛里探出头，向他招手。
他强忍着眼睛的酸意，快步爬到她身旁，死死地盯着她。
之前有个打猎的叔，在这山上被猎物推下去，几天都没有消息，后面还是另一个村打猎的村民发现的，身上都是树干划伤的口子，深深浅浅，南方树林里多小虫子，密密麻麻覆在他尸体上，触目惊心。
刚刚她不见踪影，他吓得心跳都停了一秒，脸上的血色都往下退。
“你下次还是不要来了，要是摔下去或者碰到个猛兽，你就完了！”他的语气带着关心和愤怒。
羌瓷低下头服软，把手里的药递到他面前。
杨从文心中的不满顿时消下去，呆呆地看着少女沾满泥土的手上捧着的白术和……难道是李大夫说的山参？
“你知道这个须须长的是什么吗？”
“知道呀，是山参嘛，你不是身体虚嘛，可以拿去补身体。”羌瓷把这些都放进他的背篓里，他僵着身子没敢动，因为他好像闻到少女身上一股清新的香味，熟悉又陌生。
他垂下眼眸，平静地问她：“你知道这个能卖不少钱吗？”
羌瓷满不在意地抬着脸问他：“能卖多少？”
“最少15，最高能卖几百。”
羌瓷对这些钱没什么概念，她向来在意钱，但是没钱了就急得上蹿下跳就是了。
于是更不在乎了，朝他使劲摆摆手：“有这功夫，你吃了不是更好。”
转念一想，又怕他不吃拿去卖钱，那不就得不偿失了嘛，赶紧补充警告他：“这是我挖的，我让你吃，你给我卖了我就跟你急，听到没有！”
他没有表态，只是沉默着没有是不同意。
哪里需要参来补身体了，他还没有那么虚……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了，继续沿着山上去，途中采了不少，都有半个背篓了。遇到两个路口时羌瓷往后看向杨从文询问。
杨从文果断的指了斜向下的小径，“不能再往上走了，去这边，有一条小溪，正好把草药的土洗一下。”
羌瓷对小溪有点兴趣，年纪小的都喜欢玩水。
越往下走，树就越矮小稀疏了，地上也能看到斑驳的树影，一丛丛的野玫瑰散发醉人的香味，蜜蜂忙在花丛里采蜜。
有点想喝蜂蜜水了，羌瓷咽了咽口水。
没过多久就听到小溪流水的声音，流水冲击地面露出光滑的鹅卵石，溪水清澈见底，偶尔能看到几条小鱼游动。
杨从文看着羌瓷迫不及待的撸起袖子，用青葱白皙的手撩水玩，山风吹过，拂起她的秀发，阳光照着水面，波光粼粼。
十分好看。
突然她笑了一下，站起身冲他嫣然一笑：“我听说你们村以前还排过山歌，你会不会唱山歌呀，给我唱一首吧！”
唱山歌是清水村历史悠久的习俗，后面活动来了，就不让唱了，但是老一辈的心情好时还是忍不住哼哼两句，秀秀嗓子，耳濡目染小一辈也就学会了。
赵盼娣就是唱山歌的好手，年轻时长得也水灵漂亮，不然杨父也看不上她这个破落户，家里十几口人。
杨从文从小被娘捧在手心，听她唱了不少歌，自然也会。
但是山歌的语调跟普通话不一样，他觉得很土，不想在她面前唱。
羌瓷仿佛看懂了他的表情，弯了弯明媚的杏眼，讨好的摇了摇他的手，“杨十九哥，你就唱唱嘛，我可喜欢听了。”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你还没听过就是喜欢，假的。”
“哈哈哈哈哈。”羌瓷笑了，“可是长得俊俏的小哥哥，声音又怎么有磁性，唱什么的肯定都好听，快点吧！”
他被这不知羞的小妮子说得羞红了耳朵，头快埋到胸口了，攥紧发皱的衣摆，环顾四周也没别人，索性也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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