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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语点了点头，表情严肃说道：“对不起，给你们惹麻烦了。”
王大夫摆了摆手，皱眉道：“你有什么打算？”
这些人找到了凡人界，可见修仙界已经排查好几轮了，或者通过什么渠道知道她在凡人界。
“等过一段时间我会离开的。”想起刚刚离开的那两位官差，以及在外面盯梢的几双眼睛，金语深思后决定。
如果今天就离开，无疑是直白告诉别人，药铺有猫腻，自己可以一走了之，但是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王大夫爷孙的。
等他们放松警惕，盯梢的人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才是离开的时机。
王大夫略一思忖，明白金语话里的意思，道：“也好，老朽和孙子凡人之躯，仙人们的事情我们不便插手，也无力插手。”
王大夫不是没有见识的人。
上次见到官府这么大阵仗，还是他小时候，他祖父告诫他，涉及仙人之争的事情，凡人定要避而远之，不要妄想蚍蜉撼树。
“感谢王大夫收留之恩，平日里您还是和往常一样待我，以免引起怀疑。”
金语并不打算和王大夫解释太多，或是透露太多自己来历，对于凡人来说，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既然如此，老朽还有一事相求，望仙人可以答应。”王大夫感觉到金语对自己的善意，咬咬牙大胆请求道。
“您说。”
“我家孙子少年慕艾，不自量力，倾慕仙人，请仙人看在老朽份上，不要计较他的失礼之处。”
刚开始王常山没有发现金语是女孩子，只当同门师兄弟相处，但相处时日越多，再加上他本来就是医者出身，识破金语身份理所当然。
金语一阵无语，她实在难以想象，平日里她和王常山师兄弟相称，王常山对她十分热情，是因为少年慕艾。
“王大夫多虑了。”金语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
王大夫当然知道金语没有发现自家孙子爱慕她的事情，仙人虽然法力高强，但并不代表就比普通人在感情上更通达。
他之所以挑破此事，是侧面提醒金语不要给自家孙子错觉，免得那小子越陷越深，仙凡终是有别。
就这样安然无恙度过半年时光，在这半年里，金语和王大夫一如既往出诊，只不过金语不动声色传授王大夫适合凡人的医术。
一日，听到街边有人议论，近期一大波人赶往天城，金语意识到，离开时机已到。
一是各修仙宗门新一届弟子入门选拔，三个月后将在天城举行，这是金语接近小世界cp最好的机会，她必定不能错过；二是她前几天就发现盯梢的人已经离开了，说明对她的怀疑暂时解除，如果再拖下去或许有变数。
这一日正好是凡人的中秋节，王大夫准备了一些糕点，配了一小壶酒，和王常山、金语在院子里赏月、观花。
不到半个时辰，王大夫已有醉意，提前回房休息，留下王常山和金语月下相对而坐。
“师弟，你和爷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王常山也不是傻子，官差来过之后，爷爷对金语态度变得有些恭敬，还常常提醒他不要打扰金语。
“如果有事情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不必知道。”金语直白道。
想要金语能够自觉意识到自己讲话对一位少年自尊心有多大伤害几乎是不可能的。
王常山耳朵里听到金语直言不讳的回答，传到心里就变成了因为自己无能，所以不配知道太多。
“我……我……我已经是男子汉大丈夫了，没有什么是不必知道的。”因为紧张，王常山有些结巴说道。
“我今年快16岁了。”然后又低声呢喃，脸上、连带着耳根都一片红色。
当一位少年对心上人暗示年龄，必是他满腔爱意在胸膛已无法抑制。
金语抬头认真望向少年，少年在月光投射下，眼若星辰。
真挚又急切。
这让她想到了谢涵山。
“我很快就要离开了。”金语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道。
“你说什么？”少年声音微微颤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人难以置信。
“我还有事，必须走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留下和我一起……少年咽下心里的话。
“在这里生活太美好了，但我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小世界所有的美好都是建立在良好的秩序下，越是珍惜这些美好，就越是要不留余地杀死那些破坏美好的人。
“能不走吗？”少年的声音里已有自己未曾发觉的哽咽。
“我不属于这里。”金语咬了咬下唇，狠下心说道。
隔日，金语将一封信和一本书留下便离开了。
王大夫打开书，随意翻了几页，细看之后，双手微微发抖。
这是一本医书，里面记录的内容足以让一位大夫扬名天下。
王大夫强忍着内心激动，不动声色展开信，上面写道：
【王大夫：
见信好！
十分感激收留，因重任在身，惟离去。
山高水远，有缘再会。
无名】
“爷爷，是不是因为我……？”王常山一早醒来打扫好药铺，准备喊金语开门营业，却迟迟无人应答，只得喊上爷爷一同进入金语房间，但只在桌上发现一本书和一封信。
“不是。”王大夫有些不忍心看自家孙子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应该就是官差画像上的姑娘，不知什么原因流落至此。”
“爷爷，她是怕连累我们吗？我不怕被她连累。”王常山喃喃道。
“是也不是。她不是凡人。”
“不是凡人？”
“嗯，她应该是一名修仙者。有人问起就说她去了天城，参加宗门弟子选拔。”
这时金语和王大夫商量之后决定给打听消息的人的答复，合情又合理。
王常山傻傻盯着王大夫，不敢置信。
她明明那么瘦小，刚来时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原来她是修仙者，凡人怎敢有所期望。
真傻。自己还隐隐渴望她有所回应。还以为只要自己再努力一点，便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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