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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我得再去狱中，与这个‘大皇子’商议一番。”
这样想后，他心里的一块石头便暂时落了地。
次日，墨辰又来探监了，他先命令狱卒退下，随后，他看向韩子青说道：
“属下眼前的襄王殿下已非从前的襄王殿下……您昨日想对属下说的，可是这个意思？”
韩子青眯了眯眸子：“墨爱卿还算聪明。”
“哈哈哈哈……”墨辰笑道：“属下名为墨辰，不叫墨爱卿，殿下真是误会大了。”
君如音见机插了一嘴：“可为何那陛下有时又叫你墨爱卿呢？”
墨辰对她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看来二位当真是被邪魂附体，没了先前的一点记忆啊。实不相瞒，墨辰也好，墨爱卿也好，都是陛下的一条狗罢了，高兴就叫墨爱卿，不高兴就直呼墨辰的名字，对任何臣子，都是如此。”
韩子青对此并没有吭声，只是缓缓点头表示知道了。
墨辰继续说道：“既然现在与属下对话的，只是王爷身上的一缕邪魂罢了，那又如何证明属下站在王爷这边……是有出路的呢？”
君如音摇头道：“墨兄此言差矣！凡是人，皆为肉身和魂魄组成，既然王爷身上先前的魂魄已然不在，那王爷现在所拥有的魂魄又凭什么算是邪魂呢？”
见墨辰陷入思考的模样，韩子青便又继续给他洗脑：
“墨兄，何为正，何为邪?正邪之间可有界限？那道士口口声声说本王与爱妃是邪魂，但他可有证据？本王与爱妃可有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墨辰顿时感觉自己心灵得到了启迪，仿佛醍醐灌顶。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又要去哪里？？？
襄王身上这个邪魂，似乎说的在理！
他正要张口：“属下……”
韩子青再度打断他：“倒是那太子，本王的皇弟，为人虚伪至极，亲自派人往本王的饮食里下毒，结果到头来反倒毒了自己，又口口声声说是他是因为无法接受本王暴毙的实事才晕倒的……如今可有人说过那太子身上的是邪魂？”
他的话音落下，令墨辰哑口无言，而君如音也没有再插嘴。
过了许久，墨辰才向他们行礼告辞道：“属下深感惭愧。襄王殿下、王妃，容属下回去再想想。”
……
墨辰离去后，前来看守的狱卒便又换了人。
君如音对韩子青传声道：“厉害呀韩兄，他就快要被你说动了……”
韩子青浅笑：“小事一桩，只是略施口舌而已。但是我们目前身处牢房，接下来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他心服口服地站在我们这边。”
君如音做出弹琵琶的姿势：“当然是以理服人嗷。”
韩子青自然清楚她弹起琵琶意味着什么（详见第一章），无奈地笑道：“不能是这个理。”
“本小姐开玩笑的。”君如音眨了眨眼睛，“其实很简单，你那便宜父王之前不是下令说，给我们辟邪后还要重刑伺候吗？最后不是还要让掌事的嬷嬷教育我们宫里的规矩吗？”
韩子青点点头。
君如音继续为他分析：“只要我们能安然无恙地挺过去，墨兄他就会逐渐偏我们这边了，我们根本不用另外去做什么。”
“何以见得？”韩子青尚未理解她的意思。
“韩兄有所不知啊。”君如音故作神秘，“假设韩兄你现在身处一个十分糟糕的境地，这时，上天突——然多给韩兄提供了一条从未听说过的路线让你试试，你走不走？”
韩子青恍然大悟：“韩某一定会走。因为不会再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境遇了……”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对这位唯一的队友有了更多的了解。
“其实君小姐想问题要比我透彻得多，果然不能只看到她平日出言口无遮拦的一面……今后，凡事还得多与她探讨才是。”他在心里想到。
当日下午，江边的祭坛正好搭建完毕。
济生道长非常高兴，取出一张纸对墨辰说道：“明日午时，贫道就会前来江边亲自做法，还请墨大人提前派人准备好这个单子上的祭品，并押送襄王殿下和襄王妃二人来祭坛这边。”
墨辰一边接过单子点头应允，一边心不在焉。
甚至还有点小担心。
在今日上午的对话中，他已经被韩子青二人洗脑得非常成功。
他也开始相信，襄王夫妇似乎并没有被什么邪魂附体。
襄王夫妇现在变得与之前不同，只是因为他们近期拥有了大智若愚的魂魄，又丢失了以前的一些记忆罢了！
“可如果做了法，那大皇子他们身上的那缕魂魄是不是就会因此湮灭……”
随后他就像是受到了启发，终于下定决心。
“罢了，我墨辰今日就与神明画押，若襄王殿下与王妃经此一劫，仍未魂飞魄散，便说明他们当真没有被邪魂附体！若如此，我墨辰便是襄王一党。”
他粗略地看了一眼祭品的清单，上面有许多奢侈的物品。
又麻烦，又耗钱……得需要内务府多批点银子才行。
于是，墨辰将济生道长明日做法的各种需求，全部如实上报给了陛下。
韩烨宏龙颜大悦，仿佛就没花他的银子似的：“墨爱卿，你就依他说的布置吧！能满足的，就都尽量满足！只要能驱走襄王他们身上的邪魂，一切要求都不在话下！”
……
牢中。
今夜的君如音依旧选择枕在韩子青的衣袍上入睡。
但是在韩子青眼里，这个女子今晚显然不太安分。
“韩子青。”
“嗯？”
韩子青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她回应，想来君小姐这是做梦了。
毕竟君小姐极少直呼他的名字。
这时君如音却突然翻了个身，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哈……好软好大的布娃娃。”
韩子青微微蹙眉，却没有推开她。
“布娃娃，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君如音把他的腰搂得更紧了。
听罢，韩子青闭上了眼睛，似在思索着什么。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底十分清澈。
他极其温柔地对抱着自己的女子说道：
“无妨，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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