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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悠悠开不开心？”安可可搂着小姑娘的肩，那么瘦削，却要承担起如此沉重的童年。
悠悠点点头，坐进顾子阳的车，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她已经记不得上次看到爸爸是什么时候了。所有人都只是告诉她，爸爸忙没有时间。
可是这个“忙”字，对于6岁的孩子来说，太过空洞。她想象不出爸爸每天都在做什么，为什么会没有时间来看她。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让她更加不安。
“老板，一碗豆腐汤，一笼蒸饺。”
这是一个简陋的小吃店，地理位置一般，又因为是星期天，没有了学生和上班族的光顾，生意更加萧条，几乎没有客人。
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后厨忙碌，准备中午和晚上的食材，听到有客人点餐，立刻应了一声。
当他端着一碗豆腐汤出来的时候，空旷的店里只有一个小女孩。她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裙，扎着两个羊角小辫，一个人乖乖地坐在凳子上，正伸着脖子朝厨房里张望。
男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抓起脖子上的毛巾，胡乱擦了把脸。
“爸爸？”小女孩的声音轻轻柔柔，似乎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认错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工作时的样子。
在她印象里，爸爸永远都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来见她的时候总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很难和面前这个系着围裙，满脸油光，头发上还沾着面粉的男人联系起来。
这个粗糙的中年男人，即便是被小混混讹钱害得白干了一个月，或是一天只睡3个小时而晕倒在厨房，又或是在大雨滂沱的夜晚抛锚在半路，都不曾掉过泪，可就这一句怯生生的“爸爸”，却让他瞬间破防。
他红着眼圈，把豆腐汤和蒸饺放到女儿面前，背过身去擦眼泪。他每天都在给别人做饭，但却没有时间做给自己的女儿吃，这是何等的悲哀。
“爸爸不哭。”悠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喜糖袋子，里面放着杂七杂八的糖果。这些都是她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因为天气热，有些糖已经融化粘在了一起，廉价的色素染在袋子上，让人没有食欲。
“妈妈说，想哭的时候吃一块糖，就不难过了。”悠悠剥开昨天安可可给她的那支棒棒糖，送到爸爸面前。
“悠悠乖。”男人噙着泪，默默地坐在女儿身边。很久没看到她了，似乎长高了不少，应该又重了吧？此时，他多想抱抱自己的小公主，却又怕自己身上的油污会弄脏她的校服。
“悠悠，你是怎么来的？”男人略微平静了些，终于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
“是哥哥姐姐带我来的。”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男人才发现了站在外面的两个人，有点不好意思地朝他们点点头。
“我们是北城大学的学生，经过张院长同意，才把悠悠带来的。”顾子阳认真说话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学生气。
“谢谢。”男人依旧红着眼眶，除了这两个字，不知道该说什么。
“叔叔，我和悠悠一样，没有妈妈，也是爸爸把我带大的。我很明白悠悠的心情，只要能在爸爸身边，比什么都好。”安可可的声音有点哽咽，她知道这些话说起来简单，但在现实面前却困难重重。
“我知道。”男人点头，他确实有太多的无奈，但女儿的情况，院长早已经不止一次跟他说过。
“我已经买了一辆进货用的小面包，这样我去看悠悠也方便多了。”男人的语气终于放松下来。
“那我今天能留在这儿么？我会扫地，擦桌子。我会乖，我不哭。”悠悠的稚语让人心疼，眼神里满是期待。
男人微笑点头，一脸的温柔，“那我要跟院长妈妈打个电话咯。”
小女孩欢呼雀跃，这一定是她得到的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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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走吗？她现在应该已经没工夫搭理咱俩了。”顾子阳晃了晃车钥匙，又恢复了以往的不羁。
安可可微笑，“谢谢。”
“那就请我吃午饭。”顾子阳挑眉。
午饭？！安可可吓了一跳，差点误了大事，还好时间来得及。“下次请你，我还有事儿。”
“需要我帮忙么？”顾子阳见她神色突然紧张起来。
“嗯……那就麻烦你，带我去一个好点的蛋糕店吧。”
“有人要过生日？”
“嗯。”
“附近就有一个，我带你去。”安可可没有多说，顾子阳也就没有多问。
“谢谢。”
顾子阳一笑，“又谢我一次，是不是可以请两顿饭？”
“记账吧。”安可可也笑，经过悠悠这件事，顾子阳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车拐过两个路口，停在了一家装饰得粉粉嫩嫩的甜品店门口。
“我自己去买就可以，你先回去吧。”安可可打算让林玺辰直接来这里接她，免得去学校被人撞见。
“我也没事，你要去哪里吃饭，我可以送你。”
“不用不用，有人会接我的。”安可可连连摆手。
“谁？”顾子阳看出了她的躲闪，还是想问问清楚。
安可可尴尬一笑，“我……哥。”
“是颜浩霆？”顾子阳倒是想起，是有这么个人。
“对！就是他。你知道，上次的事，他觉得你们……对我不好。”安可可没想到峰回路转，可以找到这么好一个挡箭牌。
顾子阳拧眉，“好吧，不过这都是误会，能不能帮我解释解释？”
“行行行，不过以后吧，他最近跟女朋友吵架，暴躁的很。”安可可发现自己编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高了。
“那你当心点，到了给我发个消息。”顾子阳说得自然而然，就像是嘱咐女朋友。
“哦。……不是，为什么要给你发消息？”安可可觉得这话不符合逻辑。
顾子阳张了张嘴，这小姑娘的脑子肯定是少了根弦的，“不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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