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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蕙目光一凛，弹出蛇形匕首悬浮于陆重面前，确认道：“是春秋时期卫国的传奇剑修，人称‘剑神’的卫央吗？”
鲜血倒灌喉咙，陆重几欲窒息：“不敢欺瞒二位……”
此言一出，大堂中的气氛瞬间可怕起来。
可怕，安静的可怕。
直到许久后，于范才开口两人间死寂的沉默：“元蕙，你不会想要跟我动手吧？”
闻言，元蕙露出稍许轻松之色，故作笑声，回道：“我还在担心你会有独吞卫央墓葬的打算。”
“很好。”于范沉声道：“剑神卫央之墓事关重大，依我之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意下如何？”
“当然。”元蕙摊开双手：“谁会嫌弃到嘴的肉多呢？”
“你发誓！”
“你也发誓！”
“哈哈哈哈哈哈！”
愉悦的笑声回荡在厅堂中。
两人立下血誓后，一把将陆重按在椅子上：“说吧！剑神卫央的墓葬是怎么回事？”
陆重吐出嘴里的碎牙，回道：“我可以告诉你们卫央的墓葬，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件事！”
“饶你性命，当然可以。”于范不假思索道。
闻言，陆重缓缓摇头。
“我的老命，你若喜欢，拿去便是！陆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先前求助黄川、柔然两位春秋五子，也是为了办成那事。老夫在他俩那里受的苦，不比现在少。”
听到陆重这么说，元蕙稍稍挑眉，问道：“哦？说说看，你口中的事，究竟是什么事？”
陆重喘着气：“我只求二位帮陆某伸冤做主，杀了那个杀害我儿的凶手王极！”
“王极？什么人？”于范问道。
“一个修为最多处于二境的书院学子。不，现如今他已经不是书院学子了，加入了北上戍边的队伍。没有许夫子的庇护，两位大可放心。”陆重“咬牙切齿”地回道。
“啪！”
元蕙反手给了陆重一耳光：“老东西，你以为我们真不敢杀你？一个不到二境的书生，能让黄川、柔然相继折戟？于范，还是杀了他吧！带上他的尸体去找老三，也总好过听这家伙嘴里的谎言！”
“言之有理。”
于范抬起手，万千剑芒在掌中涌现，溢出的光芒将厅堂照亮得如同白昼！
杀心昭昭，不言而喻。
“陆某没有撒谎！”
眼看性命不保，陆重急了。
“陆某可以立下血誓，句句为真！”
“陆某也不知道发生了黄川、柔然他们遭遇了什么！”
“但王极那小儿千真万确是二境修为！朝天门，有很多人都看到了！”
听到这般辩解后，于范五指一握，收起剑芒。
“你怎么看？”
问的当然是元蕙。
元蕙略加思索：“多半是在截杀的途中生了变故，被隐匿在军伍中的高手反杀。不过，我也不理解，为何区区戍边兵卒里藏着堪比五境高手的修士……盟里让我们调查黄川、柔然的死因，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太尽心尽力为好。”
而后元蕙目光一冷，把蛇形匕首塞进陆重嘴里，说道：“还说你不是在害我们。黄川、柔然的排名在我和于范之上，他俩都死了，我和于范现在去给你儿子报仇，能全身而退？老东西，你不老实啊……”
陆重一边努力往后移动，一边让舌头小心翼翼避开匕首的锋刃，艰难说道：“我明白！我愿意展露诚意！我有龙皮！拓印着剑招的龙皮！”
……
天亮，备马。
城隍庙中度过一夜。
“我还是不明白城隍是咋想的。”李治揉着脸说道。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郑晖一边牵马，一边说道：“他们读书人的事，你想不通也很正常。”
“也是哦。”李治刚说完，就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可恶！小爷我也是读书人！郑晖狗贼，过来受死！”
“你个没良心的家伙！你不能动弹的时候，三顿饭两顿都是我送的，你忍心杀我？”
“呸！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别这么矫情！”
李治和郑晖打闹之际，王极正在和鬼脸邪修、虎子作别。
鬼脸邪修同样姓张，不过他并不愿意提起自己的名字，只言称呼其为“张三”即可。
“此地一别，或许再无相见之日。你们不愿意回到小镇，但不论去哪里，今后别再做伤天害理之事。好好照顾虎子。”王极摸着虎子的头说道。
“先生教诲的是。”心中没了仇恨，张三的眼睛中也看不到了阴邪和戾气：“我在南疆修道的时，认识了一位姑娘。那时心里只有报仇，便没敢接受她的好意。此间事情已了，我打算带着虎子去找她。然后……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带着虎子，在十万大山中，了此残生。先生，谢谢您！”
“言谢什么……”王极愣了一下，锁眉叹道：“没什么可谢的。我也不知道做的对还是不对。至少，在当时，我觉得是对的。张毅独自承受了太多，他早都累了，只是一直没人愿意给他一个解脱。我只是那个让他放下的人，甚至没能给他一个承诺……”
张三同样心有感慨：“我也没有想到邪祭之事会有如此渊源。即便如此，我还是不会原谅镇子里的人对我妹妹犯下的罪行。虽然我很想把他们杀了，为妹妹报仇，为以往死去的、被当成活祭品的孩子们报仇……但，一想到我也是吃着活祭换来的粮食长大的，我就觉得自己很可悲。”
“我不能许诺你什么，就像我不曾向张毅做出承诺。”王极低头看向脚下的青青野草，道：“但我不会旁观下去……”
“能得此话，足矣。”张三朝王极深深鞠躬：“先生，告辞了！”
分别之后，王极亦踏上旅途。
此时此刻，遥隔此地三千里的云中关，守城主将正一筹莫展。
“定襄县的长城怎么也被匈奴的游骑兵凿出了一道口子！这支游骑兵到底是从哪儿摸过去的！烽火台的守兵呢？他们在干什么！眼都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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