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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棋盘看了会儿，说道，“这样看来，是顾爱妃落了下乘呀。”
玄清语带讥讽，“陛下好眼力。”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不过。”苍纨笑嘻嘻地转头看向玄清，“朕有办法帮顾爱妃破了这局。”
顾之行道，“我倒是不曾听说过陛下还精通弈术。”
苍纨那个笨蛋脑子当然不会，但是我会啊。时初自信地笑。
她戳了戳顾之行，“那你让让嘛，让朕来下。”
顾之行让开了位置，坐在狄宵身边。
苍纨从棋篓里掏出一颗黑子却不落下，只是攥在手里，对玄清道，“玄爱妃，朕和你拿这局棋做个赌，如何？”
玄清冷淡道，“是什么？”
“如果你赢了，朕就放你出宫。”
不仅是玄清的面色微动，旁边的另二人也是眼神复杂。
苍纨权当没看到，“如果你输了，就不能再对朕摆脸色。”
“臣接受。”玄清很快接话。
他的棋艺是与道心同长的，不应输给这个从不曾听说会下棋的女帝。
苍纨于是一脸高兴地下了一子。
这一子落得章法全无，水阁中其余三人的眼里多少都出现了些轻视。
果然是在乱下。
顾之行摸摸下巴：看来玄清是要出宫了，也不知道还能拉谁来陪自己下棋。
玄清落子，呈步步紧逼之势。
苍纨依旧是自由自在天马行空。然而，几转之后，局势竟隐隐出现了逆转。
那些看似跳脱的落子位置，已有了反扑的势头。
玄清的眉头愈皱愈紧。
顾之行将惊奇的目光投向了若无其事的女帝。
半晌，玄清落下执子的手，淡淡道，“臣输了。”
苍纨笑得两眼弯弯，看起来尽是单纯的得意，“玄爱妃棋艺确实高超，就是有点太教条啦。”
“受教。”玄清唇角微抿。
“玄爱妃。”苍纨用手在自己的唇边向上挤，瞪大的眼睛里就差写着：说好不给我脸色看的呢，笑一个笑一个。
玄清表情僵硬，好半晌，才终于酝酿出一个牙痛似的笑容。
硬挤出的笑又木楞又为难，搭在玄清清冷俊美的脸上，效果卓群。苍纨笑得前仰后合，顾之行噗噗哧哧地笑出了声。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狄宵也握拳置于嘴边轻咳，盖住了嘴角的笑意。
“笑而已嘛，怎么这么为难。”苍纨笑够了，用双手撑住棋盘，上半身凑近了玄清的方向，还他一个灿烂的笑颜，“朕也给你笑个，说好以后不许摆脸色了哈。”
随着她的凑近，玄清的脊背僵直，面色依旧岿然不动。
撩人而不自知的苍纨重新坐好，拍了拍手，转头对一边的顾之行与狄宵道，“怎么样，你们也没见过玄爱妃笑吧。”
“我不曾听说陛下会下棋。”一直沉默不言的狄宵道。
“关于朕，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多了。”苍纨很高调，“等以后朕再多给你露几手，今天先走了，爱妃们好好玩。”
她从地上站起，拍了拍大氅，精神头十足地离开。
“你今天可是错过了一个出宫的机会啊。”看着苍纨融在雪里的背影，顾之行对玄清道，“我下棋还没赢过你呢，没想到你输给了陛下。”
“她棋艺很高，也很……玄，不知师从谁。”玄清似乎并不懊恼错失了出宫的机会。
顾之行眼里笑意渐深。
原先觉得，这个女帝昏庸愚鲁，除了一张出挑的面相一无是处，如今看来，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他不禁想多做试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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