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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楚欣的关系在一点点回到过往，但他不敢在楚欣面前展露分毫的脆弱，害怕会影响到楚欣的治疗情绪。
但楚欣的日渐消瘦与她的体检单依旧在宣告着同一件事情。
——这是现代医学无能为力的领域，他们无力抗争，只能接受等在前路的一切。
在按下门把手的前一刹那，周煜城听见房间里少有的传出了窃窃私语声与脚步声。
他换上轻松的表情走了进去，楚欣坐在床上看向他，脊背挺得很直。
“周先生来了。”楚欣抿着嘴笑，眼里闪动狡黠的光。
“感觉怎么样？”周煜城配合她，当做没有听到先前从房间里传出的声音。
“挺好的，咳嗽都少了。”
她示意周煜城坐到自己床边的椅子上，整个人坐得更挺拔了些。
“我有话对您说。”
周煜城点头，很认真地望向她的双眼，“嗯，我听着。”
“我有很多欲望，有太多想不通的事情，也因此犯过许多错误。它们总让我困惑我究竟该如何自处，我这种实在称不上真诚的人所产生的感情，是否值得被正视。”楚欣笑了起来，“但是在生死面前，真假对错，这些东西好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幼怡说不要留下遗憾，我觉得她说的好对。所以。”她一直躲在被子下的手伸了出来，手里赫然是一只小盒子，里边盛着一只闪亮着的钻戒。
“我害怕给你留下太多印记，你害怕给我负担令我走得不安心，这样下去多遗憾啊。所以就让我来自私一把，反正我自私惯了，不差这一次。”楚欣拿出戒指，“周煜城先生，你愿意试试成为一个人的另一半吗？”
周煜城从楚欣拿出戒指时就一直愣愣地望着那枚戒指，听到楚欣的问句，他终于清醒过来般地抬起头，甚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周煜城少见地笑到眼睛都弯起来，他微微地半垂下眼睑，耳尖发红。
“我愿意。”
「8384:周煜城好感度+4，当前好感度99。」
一群人从厕所里冲出来，端蛋糕的端蛋糕，放小礼花的放小礼花。
明夏拿着一只放完的小礼花筒，又是笑又是觉得嫌弃，脸上的表情纠结，“顾先生我跟你说过蛋糕别拿进厕所吧，这还怎么吃。”
顾昀生好无辜，“留在外面的话周先生不是一看就露馅嘛。”
“那也不是非得……”
安然叫停他们的无休止的争执，“差不多得了，吵到现在真的不累吗？”
“但是蛋糕怎么能拿进……”
“恭喜你们！记得发喜糖。”秦幼怡适时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周煜城脸上的喜色藏也藏不住，耳朵却愈发的红。
顾昀生低声问明夏道，“怎么办，我好像看到周先生害羞的样子了，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凭你把蛋糕拿到厕所的行为就值得被杀人正道。”明夏执着于卫生问题。
顾昀生：……
楚欣笑嘻嘻地让周煜城给自己戴上另一只女戒，“毕竟也算是个小仪式，我就请大家来帮帮忙。辛苦你们了。”
“客气什么，有什么比能近距离看到周先生被求婚这种千年难得一见的事情更……嗷。”顾昀生的后腰被人拧了一把，他自觉地改口，“我是说，都是小事，我们挺乐意的。”
“好啦，我们走了，独处的空间留给你们，祝福新人。”秦幼怡像是个大家长，带走了一群不省心的小孩。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
周煜城握住楚欣的手，一直看着在他们无名指上熠熠闪光的两只对戒，面上的笑容就没有消退下去过。
“被求婚的感觉怎么样？”楚欣问道。
“很好。”周煜城还是看着那对戒指笑，“是我在梦里回想起来都会笑醒的程度。”
楚欣被他的话逗笑了，笑着笑着又咳嗽起来。
周煜城脸上的笑不自觉地收敛下去，轻拍楚欣的后背帮她顺气。
“我总觉得这辈子还没有开心够。”楚欣咳完了，有些气喘地道，“看在我让你开心过那么几次，甚至还是你未婚妻的份上，就拜托你帮我把那些不够的份额补上了。”
“真会谈条件。”周煜城叹了口气。
“难道不答应？”楚欣笑着支起上半身凑近他。
“当然答应。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周煜城道。
他微垂着头，眉间分明舒展却盛满了哀伤。
楚欣不让周煜城夜里陪护，叫他回家好好睡一觉，周煜城拗不过，只好离开医院。
开到泮江边的一条路时，周煜城忽然叫司机停下。
司机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做。
夜里阒寂，唯有绵长的江水声。
司机看到周煜城站在江边，指间的烟明灭，伴着泮江的潮水起落，抽了一根又一根，背影在朦胧的灯影间写满孤寂。
许久之后，他才回到车里，声音嘶哑。
“回去吧。”
在发动车子的一瞬，司机忽然想起，周先生好像已经许多年没有抽过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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