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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道：“白日做梦吧，信你们个个早晚变白痴。”
但我说的话早已被雷鸣般的掌声所覆盖，女讲师冷眼向我望了一下，便从侧门走了出去。
大厅上的人开始三三两两地有序散去，散去前无不以异样的目光望向我，在他们眼中，我成了白痴。
刘雯过来拉我的手，叹气说：“走吧。”
我用力甩掉她的手，说：“你至今不醒悟，还在做白日梦吗？”
刘雯皱眉道：“我跟你说不通，你和我回去，再来听多几节课就知道这行业的优势了。”
我冷笑着说：“你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怎么至今执迷不悟？”
刘雯说：“执迷不悟的是你才对，我懒得和你扯了。”
我一时语塞，望向刘雯带着讥笑的表情，第一次感觉到她是如此的陌生。
这时楼上的人散得已差不多了，只有欧阳雁婷还站在原地，正满脸关切地望向我，她的姐姐则在一旁催促着她离去。
我走过欧阳雁婷身旁，见她口唇张了张，我知道她有话想和我说，估计是姐姐在旁不方便说出来。
下了楼，我一个人低头默默在街道上走着，刘雯隔着一两米跟在后面。
我停住脚步，刘雯也跟着停了下来，我转身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刘雯摇摇头，说：“不行，我必须跟着你。”
我一呆，问：“为什么？”
“为了你的安全。”
我说：“你就能保证我的安全？”
刘雯说：“这是公司规定的。”
我冷笑：“原来你一直跟着我，不让我一个人外出，目的就是监视我，怕我逃走是不是？”
刘雯咬着嘴唇，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自己猜中了，心里一阵难过，原本以为她一直跟着自己是出自发小的友谊，没料到竟是带有目的的监视。
刘雯总算开了口：“王不明，你只说中了一半，还有另一半的原因是我……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但没有事业的爱情是不完美的，只要你继续听课，深入了解这一行业，等以后……”
“够了够了。”我粗暴地打断她的说话，说：“什么狗屁事业？我的爱情不需要施舍，况且我一直把你当肝胆相照的好朋友，你却利用友情欺骗了我，太让我失望了。”
刘雯眼圈一红，低声说：“我欺骗你也是善意的，让你上课了解也是给你一个机会。”
“给我机会？”我仰头大笑了几声，突然向前跑动了起来，身后传来刘雯追着叫我的声音，但我毫不理会，加快速度，不一会就将她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我顺着街道像疯了一般地跑着，直至跑不动了，才停了下来，我知道刘雯再也追不上我了。
晚风吹来，我精神为之一振，似乎这两天第一次有了自由的感觉。
我缓缓地在街道上漫无目地行走着，路灯投射下来将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我想到了家，想到了我的母亲和妹妹，想到母亲病就快好了，所有的烦恼瞬间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打定了主意，天一亮就收拾行李回家，这个地方多一刻我也不愿意再停留。
前面再无房屋和路灯，望着前方已是一片黑暗，我转身开始往回走。
没走多远，路旁一间灯火通明的大房子顶上闪着警灯，下面“派出所”三个大字分外醒目。
我站在派出所门前犹豫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
就算进去了，我又能说什么？赵春林贩卖儿童的事，自己根本就拿不出任何证据，至于传销非法拘禁，那时我连传销这两个字的概念都还没有。
进去顶多就是告诉他们自己让人打了，然后立个案，至于抓不抓人，于我，意义都不大。
“王不明。”一个甜美的声音叫道。
我抬起头来，便看到了前面路灯下欧阳雁婷俏生生的身影。
“你怎么在这里？”我几步迎了上去。
欧阳雁婷咬着嘴唇，说：“我专门出来找你的。”
我说：“你姐让你一个人出来？她没跟着你吗？”
欧阳雁婷摇摇头：“我趁她不留神，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
她望着我又说：“你今晚真勇敢。”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都被人扁成猪头了，还说什么勇不勇敢的。”
“你受伤了没有？”欧阳雁婷望着我问。
听到她满怀关切的话语，我便想到刘雯自始至终没问过自己，只顾一味推荐自己去听课，心里大为感触。
“没事，我身体这么强壮，莫说区区几条狗，就算是给老虎咬上几下也未必能让我有所损伤。”
欧阳雁婷扑哧地一笑，说：“看到他们出手这么狠，先前我还担心你被他们打伤了呢。”
我心里一阵感动，说：“谢谢你的担心，你也打算加入他们吗？”
欧阳雁婷说：“这正是我偷跑出来找你的原因，我想你带着我离开。”
我说：“你相不相信我今晚上去说的？赵春林以前就是个人贩子，我和妹妹险些都被他卖掉了，这个人坏透了，由他发起的组织绝对是违法的勾当。”
欧阳雁婷点头道：“我相信，你平时虽然爱胡说八道，但我看得出你的人品并不坏，而且我知道他们这些叫做传销。”
“传销？”我一头雾水地问欧阳雁婷：“他们这样叫做传销吗？你怎么知道的？”
欧阳雁婷道：“以前我在报纸上看过，传销组织就是这样子的，专门帮人洗脑，让人以为可以一夜暴富，其实就是违法的勾当。”
我问：“既然你知道这就是传销，为什么还要来？”
欧阳雁婷低下了头，半响才说：“我是被我姐姐骗过来的，来之前她只是说有很一份很好的工作。我没料到她被人洗脑洗得如此彻底，直至此刻都认为骗我过来是为了我好。”
我一时感到无语，心想人家亲姐妹都骗，相比之下，刘雯一个发小骗我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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