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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诉我这个病人有些棘手，精神分裂症加上严重抑郁症，连医院都束手无策。
然后她话锋一转，笑着说这样才具有挑战性，她享受着这种高难度的挑战。
我无法理解小浣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精神，但每每看到她黛眉微蹙苦苦思索的模样便让我心里咯得难受。
楼上住的“老板”们都猜不透她干什么去了，他们从窗户看到每天都有小车将她来回接送，个个惊羡不已。每晚回来，都会围着她追问个不停，小浣只是淡淡的一句：“给人看病去了。”
对于这一说法，他们倒是没有多大疑惑的。自从上次小浣给刘雯治好病后，楼内但凡有什么咳嗽感冒的，都是找小浣，几乎是药到病除，最主要的是不花他们任何费用，小浣因此在楼内也结下了不错的人缘。
传销组织一般都是控制新来的人，对于已加入的管理相对放松，无论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基本上很少有人过问。
楼下不远处有一间小卖部，经常聚集着一些无所事事的传销人员在店内闲聊。
他们大多是被骗入经年的旧日黄花“老板”，在“百万富翁”希望破灭之后，回去又无法面对家乡被自己曾经欺骗过的亲朋好友，便成了长期泄留楚城的无业人员。
这部分人大多身无分文，吃的都是市场内被菜农丢弃的发黄菜叶，穿的倒是衣冠楚楚，他们无所事事，唯一剩下的爱好便是玩弄和调戏女人。
那些新加入的年轻女孩子在被传销洗脑后往往就成了他们下手的目标。
小卖部无疑就是搭讪甚至调戏的最好场所。
初时，我一直奇怪，为什么每次刘雯到小卖部买东西都非拉上我不可，直到这一天我总算弄了个明白。
一大早，我送小浣上了来接她的黑色小车，回来路过小卖部时就看到欧阳丽婷迎面向小卖部而来。
看到她就让我想起了她那可爱的妹妹欧阳雁婷，自从上次她姐姐领着她过来“兴师问罪”后再没有见过她了。
对欧阳丽婷我则是唯恐躲避不及，但眼下明显已避无可避，我笑着向她伸了个握手的动作，她回应的则是一个苦大仇深的眼神和一声让人心里打突的冷哼。
欧阳丽婷寒着脸走进了小卖部，不久又红着脸返身出来，在她身后传来二个男子的吹口哨声和哄笑声。
我见欧阳丽婷空着手尴尬地站在店门外，大概猜到了七、八分。
“你到店里要买什么？我帮你买去。”我对欧阳丽婷说。
欧阳丽婷红着脸白了我一眼：“都怪你们这些臭男人。”
“又关我事？”我被她无来由的一顿数落，委屈地挠了挠头。
“有本事，你去帮我将店里的两个臭男人赶走。”欧阳丽婷没好气地说。
我问：“他们招惹你了吗？”
欧阳丽婷欲言又止，突然一顿脚，又转身重新向小卖部走去。
我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向了小卖部，见靠门口处长板凳上坐着两个年轻男子。看到欧阳丽婷走近便各伸出一条腿到通道上故意拦路，欧阳丽婷眼看着跨不过去了，转身又要往回走。
“等一下。”
我大步走进店内，一手抓住了欧阳丽婷的手，说：“我和你一起进去。”
欧阳丽婷满脸惊骇地望着我，俏脸涨得通红，她用力挣扎了一下，见挣扎不开，又红着脸低下了头去。
我拉着她便向店里走去。
两个男子看到我迟疑了一下，便缩回了腿，一个男的叫道：
“哎呦，找了个小白脸做保镖啦？嘿嘿，厉害了。”
另一个便发出了哄堂大笑。
我没有理会他们，拉着欧阳丽婷径直走到了售货的老板娘面前。
可是下一秒，却着实让我尴尬了一把。
欧阳丽婷买的是女人月事用的物品卫生巾。
门外的两个男子看到她买的物品又开始起哄，一个说：
“连买这个都带上小白脸，用时会不会也叫小白脸帮忙吧？”
另一个笑道：“这个还用问吗？当然是全程保护，服务到家啦！”
两个人同时大笑起来。
欧阳丽婷羞得满脸通红，付了货款便想跑出门去，经过男子身旁，一个男的突然伸腿出来拦了一下，欧阳丽婷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样子十分狼狈。
我抢上前来，一把揪着了伸腿的男子头发，扬手便是一记耳光，“啪”的一声，五个鲜红的指痕清晰可见。
男子被惊得呆了，挥拳便要打来，我眼明手快一把攥紧了他的手腕，痛得他泪水都流出来了。另一个男子看到我满脸凶狠的神色，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这一刻，我忽然就想起了我那好勇斗狠的父亲，莫非我遗传了他的流氓基因？一念及此，我沮丧地松开了男子的手腕。
不料男子技不如人，却有一副死缠烂打的狠劲，我才松手，脸上便挨了他一拳。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一把抓住了他手腕，狠狠地回揍了他几拳。
“不打了，不打了，你仗着年轻力壮欺负我一把年纪的。”
男子终于被我打服了，双手连摆示意暂停。
我哑然失笑，问：“兄台今年贵庚？”
“我都二十六了，你才十几岁，和你打根本就不公平。”男子愤愤不平地道。
我望着他常年营养不良的脸色，忽然就同情起他来，说：“老人家多保重身体啊。”
男子捂着红肿的脸，说：“老还谈不上，反正也不年轻啦！”
我懒得再和他扯淡，走出店去，见欧阳丽婷捂着嘴站在街道旁偷笑。
“谢谢啦！”她看到我说道。
我说：“不客气，打架斗殴这种本来就是坏人的份内事。”
欧阳丽婷愣了一下，说：“你还介意那天我说的话啊？”
我笑着说：“看到你笑就不介意了。”
欧阳丽婷脸上一红，问：“刚才他伤着你没有？”
我摇头说：“没有，他严重缺乏营养，手上没剩几两力，又怎会伤得了我？！”
我又望着她：“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欧阳丽婷道：“你想问什么？”
我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说：“算啦，懒得问了，反正你连妹妹都骗过来了，问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欧阳丽婷身体哆嗦了一下，突然板起脸来，咬着牙说：“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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