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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把身上带的干粮全拿出来吃了,坐在洞内看着外面的滂沱大雨发愁。
突然电光一闪,伴随着一声雷鸣,外面草丛中一阵晃动,似乎有什么动物要从柴草中钻出来。
我们三人都被吓了一跳,欧阳雁婷更是紧张地抓住了小浣的手:
“那是什么?不会是野兽吧?”
我说:“不像野兽,像是个人。”
电光再闪,果然是从里面钻出来一个人,这人径直向我们藏身的洞中走了过来。
待走近了,原来是个打猎的男子。四十来岁,赤着上身,裸露着黝黑健硕的上身肌肉,腰间系着一条草绳,一边腰里绑着一只野鸡,手里提着两只野兔。
男子光着双脚,全身都被淋湿透了,他走近洞口才看到我们三个,似是没料到洞内有人,站在洞口望着我们,一时没敢迈进来。
我向着男子大声叫道:“大哥,雨太大了,进来避会雨吧?”
男子望着小浣和欧阳雁婷,犹疑了一下,便走了进来,他紧贴着洞壁一侧,离得我们有三、四米远,头发和身上的雨水仍不停地沿着身体往地上淌。
小浣问:“大哥,你这么早就出来打猎了吗?”
男子摇摇头,说:“昨晚半夜来的,刚想回家就下起大雨来了。”
他的声音粗犷中带着嘶哑,听起来如同碎石子硌在耳中,让人感觉到刺耳。
我见他手中的两只野兔还乱蹦乱跳,不禁好奇地问:
“大哥,我瞧你这野兔还是活的,是怎么抓到的?”
男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来,他讪讪地说:
“就是趁着黑夜徒手捉的。”
我们三人都吃了一惊,我更是张大了口对男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欧阳雁婷向我笑着说:“王不明,你也试着去捉一个看下能不能捉得到?”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算了吧,我可没有大哥的能耐。”
欧阳雁婷向着我掩口一笑,又向着男子问:
“大哥,你半夜上山便不怕碰到蛇吗?”
男子自始至终偏歪着头,不敢去看小浣和欧阳雁婷,这时却望问欧阳雁婷答道:
“怕什么?我巴不得抓条大蟒蛇回家给我那婆娘补身子去。”
小浣笑着问:“大哥,你捉到的猎物都是拿回家里给媳妇吃的?”
男子点了点头,道:“是啊,我那婆娘还年轻,得多补一下,当然女儿也要吃。”
我笑着说:“难道你自己便不吃?”
男子拍了拍胸脯,说:“我身子骨健壮吃不吃倒不要紧,有时婆娘和女儿吃剩下的我便捡来吃,免得浪费了。”
我翘起大拇指来,说:“大哥真有你的,以后我要多向你学习。”
小浣和欧阳雁婷都掩口偷笑着望向我。
男子却不好意思起来,咧嘴呵呵地傻笑着,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说话间,大雨渐渐变小了,但仍在飘着毛毛雨,男子一言不发转身就出洞而去。
我本想叫他等雨全停了再走,但他走得匆忙竟令我来不及张口,我摇了摇头说:
“这大哥真是怪人。”
欧阳雁婷笑着说:“王不明,你刚刚不是说要向他学习吗?”
我笑道:“等我娶到了媳妇儿再学习也不迟。”
不一会儿雨停了,我们三人背上草药拉着手下山而来。
雨后泥土湿滑,尽管我们几个小心翼翼,仍好几次滑倒。
到了山脚,已是下午,三个人都一身泥巴,衣服也被草木上残留的雨水弄湿透了,我们互望着对方哈哈大笑。
回到住处,老远就看到了守在大门外闷闷不乐的尹志远。
我们走近他身前才发觉他头上竟包扎了一个伤口,一问之下,他竟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啦?”
“被老王八蛋的媳妇打了。”
“老王八蛋媳妇?”我和欧阳雁婷一时没听明白。
小浣笑道:“那就是你外婆打的?”
尹志远抹去泪涕,愤愤不平地道:“前晚我穿着外婆的衣服过来捉鬼,煞气太重,结果鬼都不敢出来。昨晚便偷了村里人家晾在外面的白衣服穿上,出来时内急,顺道在外婆院子里撒了一泡尿,结果外婆把我当成了鬼,抄起扁担来就把我打成这样了。”
我们三个听得哑然失笑,掩住嘴不敢笑出声来,有谁能想得到堂堂市长的少爷竟会被外婆当成鬼打了?
尹志远看到我们都没有表示出“应有”的同情,侧着头望着我们三个,忽然又哈哈大笑,说:
“你们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一个个像个土泥鳅一样。”
小浣道:“我们是办正事去了,跟你的当然不一样。”
“办正事?”尹志远狐疑地望着我们,又说:“娶媳妇生儿子也是正事儿,你们一男两女能办的是什么正事儿?”
小浣和欧阳雁婷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小浣呸的一声,说:“没看到我们背后的山草药吗?小小年纪没个正经的,活该让你外婆打。”
尹志远哭丧着脸望着我们,说:“你们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我好歹也是来帮你们提鬼,都被打成这样了还笑我。”
我拉起尹志远手来,装作满脸悲痛地说:“兄弟,你的伤痛我感同身受,恨不能与你一起承担,下次弄鬼时记得叫上我。”
尹志远点头道:“不明哥,还是你对我最好,能与我同甘共苦。”
一直以为胡说八道是我的专利,没想到尹志远这小屁孩竟青出于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手上一块板砖便拍在了我的头上。
小浣和欧阳雁婷都惊得“啊”地尖叫了一声,我摸着被砸得头昏脑胀的头部,苦笑了一下,第一次感受到了因胡说八道带来的“痛快”。
尹志远早已远远地跑到了一旁,回过头来,嬉皮笑脸地说:“口头上说的没用,这才叫一起承担。??!想跟我玩演戏,小白脸还嫩了点。”
他吹起口哨来,头也不回地去了。
小浣过来问:“哥,没事吧?你也是的,跟谁开玩笑不好?偏要招惹他来着。”
我苦笑着说:“现在我总算领教过他的厉害了。”
欧阳雁婷掩着口笑道:“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我两眼一瞪:“你不是说就喜欢听我胡说八道吗?”
欧阳雁婷脸一红,低下头来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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