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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是……可是我的妹妹。”
欧阳雁婷道：“你们不是亲兄妹，于理于法是可以……可以在一起的。”
我一下子感到心乱如麻，问：“你真的希望我和小浣在一起？”
欧阳雁婷道：“只要你喜欢，我尊重你的决定。”
我见欧阳雁婷眼圈渐渐红了，不禁心生怜惜，拉着她的手，望向她半响无语。
就在这时，晒谷场入口忽然传来一阵扰嚷嬉笑声，只见四五个孩子簇拥着一个鬓发花白，满脸红光的老翁走进晒谷场来。
“傻大海，疯又痴，没有媳妇没儿子。傻大海，老又傻，天天出来找老婆。”
孩子们拍着小手掌，唱着不知谁编的顺口溜，嘻嘻哈哈地跟在老翁后面看热闹。
老翁六十来岁年纪，身上穿得破破烂烂，一只脚穿着布鞋，另一只脚光着，咧着嘴傻笑着，时不时回头歪着脑袋瞪眼望着后面的小孩。
欧阳雁婷说：“这个阿伯是个疯子，真可怜。”
我心里咯噔一跳，心想自己母亲以前何尝不是疯子？妹妹治好她后自己还没有见过她，一股浓烈的思乡袭上心头。
只见一个小孩叫道：“大海快耍降龙十八掌。”
老翁便停住脚步，光着的一只脚往旁一跨，摆出一个马步的姿势来，双手乱舞一通，突然从地上抓起一把碎沙石来，叫道：“大海无量。”一转身，将碎沙石向着孩子们头上撒了过去。
孩子们似乎早有准备，未等老翁手中的沙石撒手，转身便跑，只有年纪最幼的小女孩来不及跑，被撒了一头一脸的沙石，哇的一声，当场就大哭了起来。
欧阳雁婷说：“那小女孩好像你同学的女儿。”
我这才看清哭着的小女孩就是朱春燕的女儿小幸，连忙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看到她不停地揉着眼睛，问：
“沙子进眼了吗？”
小幸只是不停地哭泣，欧阳雁婷走了过来，将她抱过去，哄了一会，她便止住了哭，口中不停叫着：“妈妈，妈妈！”
我说：“送她回家吧？”
欧阳雁婷点了点头，我们正想离开，那老翁却张开双手向欧阳雁婷叉了过来，咧着嘴叫道：
“媳妇儿、媳妇儿。”
欧阳雁婷吓得大声尖叫，我抢上前将老翁的双手掰开，张开双手护在她身前，说：“你先走。”
老翁发了怒，挥手劈头盖脸地向我掌扇过来，我眼明手快一下子抓住了他手，老翁张口朝我手臂便咬，我剧痛之下用力将他一推，老翁向后便倒。
我转身正想逃，欧阳雁婷却神色惶恐地指向我身后的老翁，我回过头来，只见他口吐白沫，手脚不停抽搐着，一下子吓得我脸色发青。
我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走过去想扶起老翁，他却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出大事了，快叫人通知大海侄子过来。”
“怎么办，村里又没有医疗站。”
“小伙子，你闯大祸了，他是个精神病人，他打人无罪，你打死他就是犯法了。”
小孩子都吓得跑回家，很快就来了五、六个妇女围着我七嘴八舌。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男子，一来到二话不说，迎面便给我一拳，然后对着我一顿拳打脚踢，口中骂骂咧咧地道：
“他娘的，连精神病人也打，老子揍死你。”
我自知理亏，抱着了头不敢还手，任由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
耳中只听得小幸的大哭声，夹杂着欧阳雁婷焦急的声音尖叫道：
“别打他，他不是存心的。”
我痛得脑袋发昏，也不知道挨了对方多少拳脚，迷迷糊糊只听得陈望公的声音道：“停手。”
男子停下手来，说：“村长你来了正好，这厮打死了我大伯，你看下怎么处理吧？”
我听到“死了”两字吓了一跳，放开抱头双手，果然见老翁躺着一动不动了，吓得我手脚冰凉。
陈望公道：“即使死了自有法律制裁，梁山你打人就是不对。”
他走过去摸了摸老翁的鼻孔，说：“还有气，得赶快送医。”
一个妇女说：“离村最近的医疗站都二十多公里，怎么送？”
我说：“我妹就是医生，我可以叫她过来给大爷看下。”
打我叫梁山的男子道：“小子，你该不会是找借口趁机开溜吧？”
陈望公道：“梁山，他没讲大话，他妹妹的确是医生。”
欧阳雁婷很快就抱着小幸跑回去将小浣叫了过来，朱春燕从她手上接过女儿也跟了过来。
小浣过去看了看老翁，塞了一颗黑色的药丸进他嘴里，按了按他人中穴位，老翁很快便醒了过来。
小浣过来问我：“哥，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见老翁站了起来又疯疯颠颠地朝一众妇女扑了过去，吓得所有妇女落荒而逃，老翁如同发了情的种猪穷追不舍，转眼间便追得没了踪影。
梁山走过来道：“小子，我大伯好端端的如今被你打疯了，这笔账怎么算？”
我吃了一惊，他大伯明明是疯的，这不摆明是诓诈吗？
陈望公道：“梁山，你大伯本来就是疯的，怎能叫人家赔偿？”
梁山冷笑道：“别以为你是村长就可以袒护他，惹火了我莫怪我连村长都不认。”
陈望公道：“怎么？要对我来横的么？梁山，别以为你最近跟青马帮的人鬼混在一起我就怕了你。”
梁山突然发起狠来，一把拽住了陈望公，将他推得连退了两步。
“不准打我外公。”尹志远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抱住了梁山的双腿，梁山举起拳头便往他头上击落。
我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抢上前去，攥紧拳头，迎面一拳将梁山击倒在地。
梁山爬起身来要与我撕打，我再无顾忌，又一脚将他撩倒。
尹志远在一旁鼓掌道：“不明帅哥，打得好，狠狠地揍他，奶奶的，连我外公老王八蛋也敢打。”
陈望公扳起脸来：“小王八羔子，你就不能不在外公后面加老王八蛋四个字吗？”
梁山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兜头兜脑向我拍来，我冷笑一声，侧身擒住了他手臂，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左右开弓，扇了他两个耳光。
“小子，等着，有你好瞧的。”
他摸着被红了的脸愣了愣，自知不敌，撂下一句狠话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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