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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几个小混混被一个穿着正装的男子揍倒在地，她看到其中一人踉跄着随手抓起一个破裂的酒瓶扔向自己。余生生方才被攥麻的脚腕挪不动步子，看着砸过来的酒瓶下意识地抱住脑袋背过身去。
萧何几乎是飞扑向余生生的，他整个人将余生生包地严实，硬生生地受着酒瓶的撞击，一声不吭，半点血迹都没有溅到余生生。
“还知道护着脑袋，也不算太蠢。”萧何下巴搁在余生生抱在头顶的手背上，轻声笑了一句。
“你……”余生生红着眼眶，听到萧何闷声调笑一句，瞬时有些绷不住。
“走。”萧何将两个就要起身的人再次踹倒在地，牵起余生生就往外跑。
两人跑出清吧萧何就松开手来，余生生惊魂未定，冷风吹开她凌乱的头发，这才颤抖着开口。
“林雨晨还在里面，怎么办……”
萧何面色如常，他面对着余生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下巴点了点她身后：“貌似不用我们了。”
余生生回头，看到迎光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男子皮肤分明不白，却看起来白白净净的。
不同于萧何的浓眉深目，这个男子平整的五官少了些成熟感，虽然是单眼皮，却露出完整的瞳仁，一双略圆的眼睛黑亮有神，一管鼻骨直挺，下颌修长，双唇微宽，仿佛还有点婴儿肥，看起来尤其显小。
只是他的神情凝重，乌眉拧起，一身黑色风衣未系，露出里面整洁的警服，衬衫扎腰，笔直的黑色长裤显得愈发腰细腿长，走过来风尘仆仆。
“林雨晨在里面吗？”姜延步伐飞快但却声音沉稳。
“对！她在，她还被人灌了酒！”余生生急道，连忙又要推门进去。
萧何一把拽住余生生，冲着伸手要拦人的姜延点了点头。
姜延微微颔首，这才将风衣系好，推门进去。
“走吧，用不到我们。”萧何轻声道。
“我们不用报警什么的吗？”余生生迟顿。
“他不就是警察吗？”萧何好笑。
“那，打架斗殴，不用回去做个笔录之类的？”
“至少他刚才没有请我们跟他走一趟的意思。”
“是没有……可是。”
“他没有开警车来，看样子是出于私人原因，有必要会再联系我们的。”萧何安慰她。
“那……”余生生还在犹豫。
“你们见过吗？”萧何见她踟蹰，继续轻声道。
“他是林雨晨的前男友。”余生生咬唇。
“那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萧何没有半点不耐烦，依旧言语平淡，有些低哄的味道。
余生生愣了愣，摇头。
“所以，走吧。”萧何看向余生生泛红的下巴，皱起眉来。
余生生有些负罪感，以至于一路上都没发现萧何始终没有靠在驾驶座椅背上。他直立立地开了一路车，连上楼的时候都默默跟在余生生身后。
“余生生。”两人到家之后，萧何忽然喊了她一声。
余生生尚在出神，回过头来，对上萧何一双有些无奈而微怒的深眸。
萧何本来想对余生生“说教”一番，可是当他看到余生生那双红润的杏眸时，心脏忽的抽疼一下。他愣了愣，双唇微启，半天才吐出三个字。
“没什么。”
余生生看到萧何双唇有些发白，见他披上了正装外套走向里屋，不由好奇，忽然就想到方才萧何将自己护在怀里，这才恍然大悟。
“你受伤了？”
余生生连忙拽住他外套的一角，却不料牵到了他的伤口，萧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闷哼一声。
余生生连忙松手，反应过来轻轻撩开萧何的外套。
他浅色的衬衫被血染红了一片，黏黏稠稠的让人找不到伤口的具体位置，大片血迹粘连在萧何肩背上，让余生生触目惊心。
“不行，去医院。”余生生泪水溢满眼眶，拉着萧何就要出门。
“没必要，不是很深，也不在关节。”萧何拒绝，他懒得折腾。
“去医院！”余生生眼泪唰地流下来，她偏头慌乱地擦了擦脸，复又看向萧何哽咽着重复了一遍。
萧何看着她憋屈的脸蛋，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轻轻叹了口气，随她出了门。
余生生开车来到最近的医院，大夫将萧何的衬衣剪开时她咬着唇不敢看伤口，萧何垂目，依然一声不吭。
“伤口倒是割地整齐，不过缝两针最好。”大夫调侃一句，反复冲着萧何的伤口，平淡地对余生生道。
“那就缝。”余生生看向萧何的脸。
他一直垂着脑袋，碎发遮住他的眉眼，余生生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绷直的嘴角。每次大夫将双氧水倾倒下去时他的身体都会轻颤一下，余生生不敢再看，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溢。
她偷偷地揉了揉眼睛，看着大夫去找针找药，这才蹲过去轻声问：
“疼吗？”
萧何抬目，从碎发的缝隙来对上余生生的眼睛，轻轻笑了一下：
“还好。”
“撒谎，你都抖成个筛子了。”
“哪有那么夸张。”萧何看着余生生垮下来地嘴角撇了撇眉，“别苦着张脸。”
“……”余生生听到她这句话更是忍不住哽咽，她连忙垂下脑袋，闷声道，“都怪我，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好了，别哭，真的不是很疼。”萧何看着余生生的眼泪掉在她的手背，也皱起眉来，心中酸涩，轻声哄她。
余生生整个过程蹲在萧何身边，她不敢看打麻药，更不敢看大夫缝针，尽管萧何一直安慰她说不疼不疼。
到底是谁安慰谁？
萧何缝完针、打完破伤风的时候已经凌晨，余生生在外面等他，没有一丝困意。
“不困吗？”萧何被余生生塞进副驾。
“不困。”余生生偏了偏头，“现在疼了吗？”
“你好像很盼着我疼？”萧何不由失笑。
“不是啦，我之前缝针的时候都挺不得劲的。”余生生见萧何状态不错，这次终于松了松眉毛。
“腿？”
“还有眉毛。我挺小的时候被人撞到了台阶上，磕坏了眉毛，当时流了一脸的血，印象中好像挺疼的。”
萧何看着余生生的侧脸，听到她说这件事的时候神色愈发温柔。
“被人撞到台阶上？”萧何轻声重复，仿佛在试探一样又问了一句。
“嗯，好像是个胖胖的小男孩，记不清了，不过他也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哭的厉害，也把他吓了一跳。”余生生隐约回忆起小男孩憨厚老实又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对不住他。
萧何低眉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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