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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提着购物袋逛商场的时候看到一个高大的圣诞老人，他红色的大袄里塞着东西，撑起一个滚圆的肚皮，大胡子遮住下半张脸，带着黑色的眼镜，上面白色的假眉毛更是将他的脸遮得严实。
他背着一个米色布袋，看到余生生的时候动作好像顿了顿。
“这个圣诞老人应该挺年轻的。”余生生拧开可乐，笑着对萧何说。
“为什么？”萧何转头，对上大胡子大眉毛间的眼睛皱了皱眉。
“看他个子啊。”余生生抬起手来虚比了一下，“他跟你差不多高了。”
那个圣诞老人虽然穿着笨重，但确实身形硕长，他盯了萧何一会儿，从背后的包里掏出一个长形气球吹了起来。
“也就一米八五。”萧何不以为然，腾出一只手来拉走余生生。
“哎？去哪？他好像要送我们气球哎！”余生生不解，手里的可乐险些撒出来。
“你不是说中国人不过洋节？”萧何拽着她上了楼。
“话虽如此，但人家都那样追过来了……”余生生撇嘴，看到楼下痴痴的圣诞老人看向自己，忽然有种奇怪的错觉。
然后他们在泰国餐厅吃饭的时候再次碰到了那个圣诞老人。
两人本来是错过饭点儿来的，但没想到人不少，排了十分钟的队只排到了个靠玻璃的位置，萧何有些不愿意，但也不好扫了余生生的兴致，随她坐了下来。
“圣诞完了就是元旦。”余生生抱着菠萝壳子，问萧何，“元旦你回家吗？”
“不一定，今年春节和元旦离得挺近的。”萧何看向玻璃外的商场，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红色的人影，不由皱起眉头。
“我也这么想的，我想早点把今年的项目结了，能多放两天假。”余生生点头，笑着对上菜的姐姐道了声谢。
萧何没有答话，看到那个高大的圣诞老人来到了他二人所在的餐厅外面。
“这么巧？”余生生回过头来差点被外面的红色吓到，却看到那个圣诞老人周围围了一圈小孩儿。他们顽皮的揪着圣诞老人的胡须和假发，对他又摸又捏。
圣诞老人也不恼，左摇右晃的吹着气球，拧了几个小狗小兔子送给孩子们。
萧何眯起眼来，神色有些危险。
余生生边吃边看着外边的圣诞老人背对着他们，他从包里掏出好多红色和绿色的气球，熟练地吹起来，没一会气球铺满地，孩子们嬉笑着抢走，他则拿起剩下的拧起来。
红色的拧成花，绿色的拧成枝叶，两个拼在一起，组成了一朵生动的气球花。
圣诞老人重复着这个动作，没一会就捆了一把红艳的气球捧花出来。
众人赞叹连连，却见那个圣诞老人抱着捧花，转过头来，看向有些痴愣的余生生。
陈之昂抬手摘下眼镜和胡须帽子，露出一张痞气十足的脸来，此刻他正挑着右眉，狭目垂下，微漏一颗虎牙，隔着玻璃将花向余生生递了递。
余生生彻底愣住。
仿佛看到了几年前，陈之昂当着无数学生的面，轰轰烈烈的那场表白。
一样的大张旗鼓，目中无人。
萧何看向余生生，心中无比忐忑。他心中如万马奔腾，脑海飞速转着，犹豫如果以后余生生冲出去，他要不要按住她。
可他设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吃饭和路过的众人都好奇地看向这边，复杂的人际关系让他们分不清到底是女生出了轨，还是男生不放手。
良久，余生生收回目光，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筷子。虾饺掉在盘子上，但手上还保持着夹取的动作。她抬眼看向萧何，微微笑了。
萧何沉默地看着余生生翘起的小辫子，却见她从她自己怀里的菠萝壳子舀了一勺菠萝饭，伸手放到他的盘子里，然后扬了扬下巴，吃起自己的饭来。
萧何咬到饭里的菠萝肉，分明是甜口的菠萝，却酸地他无声地拧眉。
窗外的陈之昂好像也不意外，他只是愣愣地站了一会，冲着余生生身边的玻璃哈了口气，然后画了个爱心，把那捧气球花放在了地上，带上胡子和眼镜一蹦一跳地跑走了。
余生生低头，直到菜全部上完这才叹了口气。
“我以为你会冲出去呢。”萧何不冷不淡的开口。
“我也以为。”余生生笑了笑，她眼眶溢着泪水，抬起头来看向萧何，“可能因为有你在吧。”
萧何看到她眼底一片晶莹，呼吸一滞。
“萧何，因为你在，我才没有冲出去。”余生生一颗眼泪砸在盘子里，嘴角却固执地挂着笑，她声音哽咽，无比认真地看着萧何。
“我知道，我在。”萧何皱眉，眼中的心疼无以复加，他很想抱一抱余生生，可是踌躇良久，还是连她的手都没敢碰。
一顿饭吃的余生生很憋屈，有什么堵在她喉间，叫她食不知味。
看余生生吃得差不多，萧何起身要去结账。
“扫码不行吗？”余生生蹭了蹭眼角。
萧何轻轻“啊”了一声，扫了码又说要去厕所。
余生生点头，乖乖清盘。
萧何跑着来到一楼的男厕所，果然看到了脱衣服的陈之昂。
陈之昂有些暴躁地踢了一脚丢在地上的衣服，将项链带好，又从口袋里又摸了个棒棒糖出来，边拆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极其不爽的挑了挑右眉，转头就走。
陈之昂看到门口的萧何脚步一顿。只见萧何冷漠地看着他，没有要动的意思。
“你找我？”陈之昂恰好拆开棒棒糖的包装，吊儿郎当地塞进嘴里。
“不然我跑到一楼上厕所？”萧何眯眼，看陈之昂的眼神尤其冷戾。
“说不定是来跟我显摆的。”陈之昂哼了一声，将名表戴好，抬起头来看着萧何，“怎么，看余生生拒绝我，你很爽吧？”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滚远点，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萧何屏蔽他的问题，无声地逼近他。
“哈……大叔，你可真是有精神头啊。”陈之昂正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听罢扯了扯嘴角。
陈之昂烦躁地摸了一把自己的板寸，将自己嘴里含了不过一分钟的棒棒糖随手一丢，甩了甩头，握拳就揍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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