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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身体不错,恢复得挺快。”萧何坐过来,他揉了揉额头,淡声道。
昨天萧何喝的不少,连哭带隐忍地,又害怕地一宿没敢睡觉,此时他着实有些难受地有些浑身发沉。
“萧何,我幼儿园的时候经常给一个小胖子送牛奶来着。”余生生看着他,忽然笑了。
“啊……”萧何愣住。
“而且我好像记起来我小学的这个疤是被谁磕的了。”余生生指着自己的左眉尾。
“是吗……”萧何垂下眉眼,掩住的神色有些期待,又有些悲伤。
“小学的时候,我喂流浪狗,好像是有一个小胖子给我递过火腿肠。”
“我初中打架斗殴,柜子里还经常莫名其妙多出来好多创可贴和碘伏。”
“要么就是比赛后,送的两块巧克力和小花?”
“还有在我中考前找些压轴题塞到我的试卷里?”
“我高中种的的仙人球也被人连根带土的刨了去。”
“还读过一篇高三学长的范文,叫《她是光》,我们以为是早恋,印象很深。”
“……”
萧何越听越心酸,他脸上笑容渐消,深邃的黑眸含着泪水,有些无助地看向余生生。
他的那些年,因为自卑而不敢显露的关怀,藏在悠悠时光里的往事,远远在人群之外看一眼的渴望,那些他不曾诉说给任何人的喜欢,被她细声细语地娓娓道来。
一颗故作冷漠却蓬勃跳动的心,在此刻原形毕露。
余生生来到萧何身边,轻轻低下身来,将他一双湿润的眼睛合上。
“萧何,我不是别无选择而回到你身边,不是因为爱不到陈之昂才来爱你,我只是发现,你给我的安稳与踏实,是足够我放下所有伪装和试探去相信你的。”余生生心疼地将他抱在怀里,轻声继续道,
“我相信你,我知道你真的打心眼里对我好,就像我父母对我一样。而我也意识到,如果你伤心,我也会彻夜难安,那种窒息的痛感逼迫我回到你身边。”余生生声音哽咽,任由豆大的眼泪掉下。
“余生生……”萧何眼泪再次决堤,埋在余生生怀里不敢显露。
原来她都懂,萧何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余生生一针见血的话语让他避无可避,她总是能直击自己的灵魂,看破他的固执与倔强,安慰他的恐惧与孤独。
这大概就是自己这么爱她的原因吧?萧何抱着余生生想,在他人生的每个阶段,都会反复跌倒在余生生身边,然后被天真活泼而温柔坚韧的她扶起。
一颗孤独的心,在寒风中看到了温暖的火焰,本能地靠过去,即便被烫的遍体鳞伤。
“我知道你在害怕,但这不是梦。萧何,这都是真的,我离不开你,所以我回来了。”余生生抚着萧何的背,“你昨天没睡觉,回去休息吧,我等你醒过来,我们再去医院看妈妈,好吗?”
萧何闷闷点头,任由余生生牵着他回到卧室。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萧何闭着眼,怀里是扭动不安的余生生。
“方婷姐姐把你的日记给我的。”余生生挣不开他的怀抱,只得认栽,“是你爸爸给她的。”
“日记?我爸不是烧了吗?”萧何微微睁眼,低头看了眼眨着眼睛的人。
“所以啊,也许你爸爸只是看起来严厉,没准是个慈祥的人呢?”余生生点头。
萧何沉默,又闭上了眼睛。
“不过你小时候写东西真的很搞笑,字也丑,病句也多。”余生生哼道,又要起身。
“那时候才多大,你指望我写出什么满分作文?”萧何笑着将余生生拽回来。
“喂,我是让你睡觉,我昨晚已经睡饱了!”余生生不爽至极。
“嘘,我要睡觉了。”萧何笑着将她抱得更紧。
余生生撇嘴,她等了一会儿,用气音跟萧何讲:“可我躺在这儿干嘛啊~”
“随你便,陪我。”萧何勾了勾唇角,回得简单却不容置喙。
余生生翻白眼,够了手机过来。
她拍了一张萧何卧室未拉开的窗帘的照片,发了条朋友圈。
配文很简单:
【真好。】
然后给林雨晨发了条消息。
余生生:【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香格里拉】
林雨晨:【?】
余生生:【25岁之前恋爱,不小心达成了】
林雨晨:【???】
余生生:【建议你赶紧办婚宴,小心我真的做不了伴娘哦~】
林雨晨:【操!】
余生生感受着萧何平静的呼吸,心头暖意四起。
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都很震惊。
“我怎么又睡了一觉?”她看了眼揽着自己玩手机的萧何大为震惊。
“不知道。”萧何笑着摇摇头。
“几点了?”
“吃了中午饭去医院正好。”萧何收回胳膊,准备起身。
他二人来到医院的时候余妈正在织毛衣。
“来了?”余妈撩了下眼皮,不痛不痒地继续织毛衣。
“妈妈,你很无聊吗?”余生生拍了拍坐在一边看新闻的余爸,坐了过去。
“嗯,无聊透了。”余妈看向萧何又道,“小萧啊,这段时间太麻烦你了,你抓紧忙自己的事吧,不然太耽误了。”
“不耽误,就当提前接触下岳父岳母了。”萧何笑得坦坦荡荡。
“哎呦……”余妈还要客套,猛地反应过来,“什……么?你们……”
余生生坐在一边笑得乖巧。
“嗨呀,我就说,你看你俩,多登对呀……”余妈大喜,险些打翻余爸刚削的水果。
萧何跟余爸去办出院手续,路上两人闲聊了不少,大多都跟余生生有关。
“余书记,还有个事,我想打一下申请。”萧何看余爸签完字,这才开口。
“想调回q市是吧?”余爸没看他,抖了抖单子边走边问。
“对,虽然有些任性,但……”萧何有些抱歉,申请调去q市的是他,没一年又要调回z市,现在又要调回q市去,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冲动妄为的嫌疑。
“无所谓,生生一个人在q市我们老两口也不放心。”余爸反而答的随意,笑着拍了拍萧何的肩膀,“我们这个女儿啊,放养惯了,没心没肺的,毛病可真的不少啊。”
言下之意,你真的吃得消?还能反悔哦?
“不是缺点。”萧何笑,他顿了顿又重复道,“余书记,生生的毛病在我看来,都不是缺点。”
余爸挑眉,深深看了萧何一眼,郎笑一声。
“就是可惜了你这么个好助手喽……”
萧何站在原地,笑着看到余爸正好撞上从病房出来的余生生,父女俩聊了几句,然后分开,余生生转头看到萧何,走了过来。
医院的走廊里,她逆着光,在身边万丈光芒中,走向萧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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