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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去了他们在s市曾经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最终都失望而归。她无心上班,无心打扮,无心做任何事情,一整天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想起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会哭一会笑。有时候一连几天不出门,房东察觉到不对劲,多次来敲她的房门,询问她是否出了什么事,她搪塞过房东后,继续躺回床上当尸虫。
终于,在她连续一周没上班后,同事冯清上门了。当看到奄奄一息的宋纤云后,顿时吓呆了。曾经那个青春靓丽的宋纤云不见了,出现在她面前的女子面容枯黄,眼窝深陷,瘦的只剩皮包骨了。冯清心疼的抱紧了宋纤云,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憋了这么久,当有人对她关切的问候时,她内心的防线一下子决堤了,抱着冯清“哇哇”的大哭起来。当大哭转化为呜咽时,冯清替她擦了擦眼泪,轻声询问道:“纤云,你这是怎么了,你老公呢?”
“他走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把他逼走的。”她不停的抽泣,说的断断续续,冯清听完后轻叹一声:“你们这些年轻人的爱情观真是搞不懂,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折腾个什么劲。像我吧,跟老公相亲认识,一个月就结婚了,现在儿女双全,过的也还不错。什么情啊爱啊,真是想都不敢想了。哎,我出去给你买菜做点饭。”
冯清叹着气走了出去,不大一会提着蔬菜和肉回来了。在厨房“叮叮当当”忙活了一阵,给宋纤云端出了两菜一汤,外加一碗米饭。由于多日未进食,宋纤云刚吃下一口米饭,就“哇”的一声吐出来了。冯清后知后觉的拍拍头:“我忘了你好几天没吃饭了,得先喝点汤润润肠胃。”连忙盛了一碗汤端给宋纤云,宋纤云看到是她喜欢的番茄蛋汤,拿起勺子轻抿了一小口。酸酸的味道很是开胃,她一下子喝了三碗汤。
冯清见宋纤云吃了东西,帮她把碗筷刷洗了,就准备回家给孩子做饭了。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踌躇半晌开口道:“纤云,你这么多天没上班,教导主任意见很大,已经点名批评好几次了,我看你休息两天赶紧去上班吧。”
“嗯,我知道了,冯清,谢谢你这些天替我打圆场。我当初是跟着云舟一起到s市来的,现在他走了,我也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了,明天我去学校交一张辞职单。”
“纤云,我时常听你提起你家老公是个二十四孝好男人,这样的男人不管走到哪里,肯定会和父母联系的,你不妨找一下你公公婆婆,看他们是否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哪里。”
经冯清这么一提醒,宋纤云一下子茅塞顿开,她问遍了所有亲戚朋友,唯独没有问公婆。一是怕他们万一知道云舟离开的原因而苛责她,二是万一老人家如果提前不知道,这一问反而让他们多心。
可如今,顾不了那么多了。宋纤云向冯清道了谢,立马拿出手机给婆婆拨了一个电话:“妈,我是纤云,云舟跟我闹别扭,故意躲着我,我找了好多天没找到他,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电话一接通,宋纤云立马说了这段话,焦急的等着电话那头的回答,电话那头却迟迟没有回音。宋纤云内心度秒如年,忐忑的等着这个最后的希望。就在她以为电话那头没人,准备再次重复自己的问题时,只听电话那头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纤云,我是爸爸”。
“爸,你知道云舟去哪里了吗?我到处都找不到他。”
“云舟前几天打电话给我们老两口说要离婚,问他为什么,他死都不说,还说已经离开s市,到了f市一个什么公司培训。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了嘛,我跟你妈在家里都快急疯了。”
“爸,我们没啥大事,就是吵了一架”,宋纤云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放下电话,宋纤云想起顾云舟曾经说过温亦辰在f市,料想顾云舟肯定是去找温亦辰了。遂拨通了温亦辰的电话:“亦辰,云舟在你那边吗?”宋纤云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电话那端沉默了好久,终于听到温亦辰的回答:“纤云,云舟不在这里”,仿佛听到心碎的声音,又隐隐约约听到对方电话中窃窃私语。“亦辰,你不要骗我,我知道他一定去找你了。请你转告他,我过两天去找他。”不等温亦辰回话,宋纤云果断挂掉电话。
迅速梳洗换衣服,顾不上虚弱的身子,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学校跑去。找雷欧要了一张辞职单,写上辞职时间和原因交到年级主任那里,没听清楚年级主任在背后说还要交接什么的,就飞快的跑回出租屋,将自己的衣服和一些证件胡乱装入行李箱。走下楼时正好遇到房东,将钥匙交给房东说要退租,房东以租期未满为由要扣押金,宋纤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打了一辆出租车到火车站,跟售票员说要最快一班到f市的火车票。几个小时的车程,却仿若几个世纪那么长,宋纤云在心里祈祷着:火车呀,开快一点吧。云舟,你要等着我。
晚上八点多,走出f市火车站,看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眼前一片茫然。这时才想起忘记问温亦辰公司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赶紧拨打温亦辰的电话,却提示: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一种无助的感觉将她紧紧的包围,这偌大的城市,若没有人指引,到哪里才能找到那个男人。突然,眼前的事物都变得模糊起来,一阵天旋地转摔倒在地上。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忙”,一群人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跑来。
毛易伟扶起宋纤云,一声不吭的带着宋纤云到了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宾馆。将她的行李放下后,便要转身离开。宋纤云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易伟,你知道云舟在哪里吗?”
“云舟一个星期前已经跟着亦辰上船去了,你昨天给亦辰打电话时,他们的船正好停靠在一个码头。料想你今天可能会过来,就让我在火车站等着。”
“云舟怎么会突然想到要上船的,他以前从来没跟我说过?”
“那还要问你自己了,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毛易伟丢下这句话就走出了宾馆。
多日的饮食不善加上舟车劳顿,宋纤云病倒了。第二天早上,烧的迷迷糊糊的她被毛易伟送到了医院。
“我早上去房间叫你,敲门你没开,我让服务员帮忙打开房间门,发现你高烧不退,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住院押金已经交了,你好好在这里养着吧。”
目送着毛易伟离去,宋纤云有种想哭的冲动,在这个无亲无故的陌生城市,生病了连一个照顾自己的人都没有。这时护士走了进来:“宋纤云,你营养不良加上高烧不退,如果要想病快点好的话,就必须要加入一些抗生素,但这类药对胎儿影响比较大。如果你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可以选择这种药。”
护士将签字单递给宋纤云,宋纤云一时没明白护士的意思,声音颤抖的又问了一遍:“护士,你是说我怀孕了?”
“初步确定是的,但月份太小,还看不出来,如果不想要就在单子上签字,早点安排手术。”
许是对来医院流产这种事情见怪不怪,现在的医生护士一见到孕妇,首先不是关心孕妇的身体状况,而是先问留不留下孩子。
“我要这个孩子,护士,麻烦给我物理降温,我不要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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