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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众人还在睡梦之际时,忠贤府已然火光冲天。
白离在睡梦中被人粗暴的从床上拖下来,拖至大院之中,又像一块破抹布一样被丢在地上。
抄家的侍卫又去别的房间里拖人了,一时间府中全是尖叫声和哭闹声。
白离赤足跌坐在院子正中央,火光烧的地板有些烫脚。
她突然站起来,“爹呢,爹!”
白离看见了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着的中年男人。
此人名叫白忠,是白离的爹。
“你们放开老夫,我们白家世代效忠皇室,凭什么抓老夫。”
“爹,你们放开我爹!”
白离朝白忠冲过去,旁边的侍卫咻的一下拔刀,下一息刀子便刺进了白离的胸膛。
“白忠涉嫌谋反,任何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斩。”
侍卫将刀抽出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白离踉跄的后退一步,倒在地上。
“你...你不早说...”
“离儿!”
白忠眼眶通红,喉咙里发出悲怆的吼叫。
没有人搭理他,白忠很快就被那两个侍卫拖走,其他人留在忠贤府清理余孽。
轰隆一声雷响。
天突然下起了暴雨,浇灭了忠贤府的大火,也毫不留情的淋在白离的脸上。
这是白离恢复女儿身的第七天,她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恢复女儿身,竟然给白家带来了这样的滔天大祸。
雨停了,不,雨没停。
是撑着伞的一袭白衣路过,遮住了天上的雨。
白离想也没有想就抓住那片白色的衣角,低头的是一个男子,脸色有些苍白,但仍掩不住他棱角分明的五官。
他的一双薄唇紧闭,眼中有愠怒。
楚之谨没有说话,看着突然变成女人的白离倒在雨中,一双眸子像受伤的白兔,充满的无助与惊慌。
“太子殿下,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爹,他是清白的。”
即使头上的雨被遮住,她仍觉得好冷,她可能撑不住多久了。
“凭什么?”
“我...我好歹做过您的伴读。”
“不够”,楚之谨惜字如金。
白离咬住自己的下嘴唇,自己除了做过一段时间的太子伴读以外,和太子并无交际。
更何况,她做伴读的那段时间里,还天天迟到早退。
“那,那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白离说完后紧紧的盯着太子的眼睛,眼中满是祈求。
爹因她而出事,她是没救了,但爹一定要没事。
“报答就行了,不必做牛做马。”
楚之谨吩咐人去传太医的时候,小厮摇摇头,说白姑娘已经断气了。
楚之谨神色不变,只让人把尸体处理好。
至于白离的魂魄嘛,自然是紧紧的跟在楚之谨的身后。
是的,白离变成阿飘了,她怕楚之谨说话不算话,要亲眼看着楚之谨把自家爹救出来才能安心投胎。
这是白离恢复女儿身的第七天,她后悔了。
白家十三代单传的,不仅是香火,还是大楚国第一言官的位置。
白家世代言官,刚正不阿,得罪的权臣绕起来可围大楚国两圈。
白离的娘亲生下白离的时候,白忠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天要亡他们白家啊!女子不得入朝为官。
若是被那些黑心鬼知道他们白家言官的位置后继无人,不得新仇旧恨一起算,将他们白家给生吞活剥了。
于是白忠一拍大腿做出了一个违背祖训的决定。
那就是瞒住白离女儿身的事情,将她当做男子来养!
白离不懂这些,她讨厌那些宽大的男装,讨厌朝堂上那些尔虞我诈。她只想穿五彩的裙子,找一个如意郎君。
于是在白离入朝堂的第二年,她撂挑子不干了,说出了她女儿身的身份。
皇上并没有怪罪,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白家真是好样的。
爹也没有怪她,只是说这些年对不起她。
就在白离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的时候,抄家悄然而至,白家家破人亡。
白离跟在楚之谨后面飘啊飘。
太子夹菜她转桌,太子休息她唱歌。
在白离跟在楚之谨屁股后面自娱自乐了小半个月之后,楚之谨终于履行诺言,派人劫狱,将白忠救了出来。
看着头发一下子白完的爹,白离的眼眶又不争气的红了。
“离儿她...”
“白大人节哀,白小姐已经不在了。这是太子殿下让在下转交给您的银两,白王小姐的遗物。
太子殿下还说,若是您没有去处,可前往蓟州,那里会有人接应您。”
白忠接过盒子,压得他身形又佝偻了两分。
“谢太子殿下。”
看到爹没事,白离放心的闭上眼睛,她可以安心的去投胎了。
投…个鬼的胎,她怎么还是在楚之谨身边。
白忠带走的是白离的衣角,她的骨灰还放在太子府,楚之谨的寝殿里。
白离坐在凳子上,双手撑脸,瞪着那个盒子,心想问题一定是出在这骨灰上。
可恨啊!
太子狡诈无比,自己不过随口说说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他,他竟然还真把自己骨灰放在身边。
用心险恶!
就这样,白离被迫在太子府飘了三年,直到楚之谨当初放走白忠一事东窗事发。
楚之谨因此事被皇帝怪罪,于太子府中禁闭一个月。
同月二皇子造反称帝,上千大军兵临太子府。
长剑挥向楚之谨的那一刻,白离大喊着楚之谨快跑啊。
楚之谨突然朝她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后白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终于在这片世界里消散了,也不知道楚之谨最后怎么样了。
“儿啊,我的儿啊,起来啦,太阳都晒屁股了。”
白离翻了一个身,耳边仍然是挥之不去的嗡嗡声。
“儿啊,我的儿啊...”
白离猛然睁开眼睛,眼前是白忠的大脸。
“离儿啊,你可算是醒了。平时让你多穿些你不听,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发热,你让为父怎么说你是好。”
白忠还在絮絮叨叨,白离不敢置信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次手没有从自己脸上穿过去。
白忠将手覆在王唯的额头上,“这孩子怎么回事,发热发傻啦。
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的儿又是女子,又是小人,真是天要亡我忠贤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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