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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昀垂下眼眸，没有直视李清之。
“自从把你关进这里之后，我已经找到了你的三个女儿，两个儿子。阿元教给你的多给自己留后路，你只学会了多生孩子？”
就算多生也没用，多生，还是被李清之找到了。
“李清之！”
听到李清之这满含嘲讽的话，萧昀暴跳如雷，“你还有什么脸提阿姊！阿姊劳碌一生建起大梁，你却让中原重归乱世，你有什么脸！”
李清之拢了拢袖子，表情平静，他就这样看着萧昀大喊大叫地发疯，没有半分阻拦的意思。
喊了几句，萧昀停下了，看着眼前的人，他能很清楚地认知到。
他输了，无论从哪方面相比，他都是输的那一个。
“你这样的脑子，为何还会有人想着让你复位，是因为你足够蠢，方便他们操纵吗？”李清之表情依旧温和，笑容也让人不忍对他说什么重话，“乱世，自从把你关进这里之后，就结束了。”
“萧昀，你被关在哪里，你自己很清楚。这六年来，你可听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声音？”
没有，一点都没有。
地牢外的世界每天都是一样的，萧昀没有听到战马嘶吼，没有听到号角吹响，更没有听到慌乱逃窜的声音。
萧昀的手扶在墙壁上，他的两根手指死死地摁着墙，像是要把手指陷进去一样。
“李清之，你在得意什么，就算你得到了大梁，你也是骗子。你骗了阿姊，你骗了天下所有的人！什么仙人，你就是妖魔，你用你的皮囊骗了所有人！”
“若是阿姊泉下有知，你死后该用何等颜面去见阿姊！”
“你以为阿姊爱你吗？她只是被你的皮囊迷惑了！她要是爱你，怎么会喝下那杯毒酒，怎么会这么多年还未与你成婚！李清之，你不光骗了全天下的人，你还骗了你自己！你真可怜，你真虚伪！”
李清之依旧目光平静地看着萧昀，等萧昀累得气喘吁吁时，他再次开口。
“萧昀，六年前见到你，我只想杀你，所以有些事情没有和你说清楚。我知道你对阿元的心思，也知道，你嫉妒我。”
萧昀呼吸一滞。
“你想让阿元在宫中陪你，你想让阿元的心中眼中只有你一人。可你没有那个魄力，更没有能力限制阿元，你只能毁灭，让她不属于任何人。”
“但是你错了，阿元本来就不属于任何人，反倒是你，属于她。因为有阿元，你能当上大梁的皇帝，边境中原无一人反对；没有阿元，没有人会在乎萧昀是谁，更没有人在乎大梁是什么。”
如果没有元安，当年李清之便会入世，扶持一良主结束这乱世。
那，便不会有大梁，更不会有萧昀这个废帝。
萧昀的指甲在墙壁上划出两道显眼的痕迹，李清之的话他无法反驳，更无力反驳。
“萧昀，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你吗？”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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