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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昀一怔，然后脸色开始涨红。
“当然，李先生说的那些话，是没人敢往外说的。毕竟谁都不会想到，废帝不光是个蠢人，还是个无可救药的蠢人。”
冯英拿起杯子，在手中转了转，“萧昀，你不会不知道光禄卿代表什么，你更不会不清楚李先生是什么样的人。你只是不愿意知道，不愿意清楚，自欺欺人，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是和你一样——欺世盗名。”
光禄勋主管着宫中的警卫事务，但实际的权力不止于此。皇帝的智囊班子集中于此，同时这里也是候补官员集中训练的地方。
而冯英，是光禄卿，九卿之一。
冯英原本是元安的幕僚，并不是李清之的心腹，当他被任命为光禄卿的时候，就已经代表了李清之的想法。
“你今日来找我，只是为了李清之来见我的事？”萧昀不愿意让冯英再看他的笑话，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其他表情。
“自然不是。”冯英把杯子丢到萧昀的脚边，杯子在地上滚了两圈停下来，“我给你一个选择自己生死的机会。”
萧昀脸上肌肉微微抖动，“李清之愿意让我死了？”
听到萧昀这么说，冯英嗤笑一声，“李先生从来都没想让你活着，只是我劝住了李先生，让你活下来。原来这六年来，你都没有想明白是谁在针对你。”
李清之才没有那么多时间针对萧昀，要不然他也不会等到元安醒来，才去见萧昀第一面。
“我让你活着，是想让将军自己解决自己的仇怨。”
萧昀蹲下，捡起地上的杯子。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愿意让你死了？”
萧昀不想问，因为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的理由，冯英的为人不像他的名字，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搭理他。
这个方法，还是元安教他的。
“冯英年幼时候几次经历死亡，所以他看开了生死，不过没有阔开胸怀。如果能不得罪他，尽量不要得罪他，要是冯英疯起来，找阿姊求救都没用。”
“啪”的一声，杯子被摔碎，萧昀捡起碎片。
冯英看着萧昀的一举一动，他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只是用讥笑的表情看着萧昀，等待着萧昀接下来的动作。
只是萧昀在那里呆了许久，都没有动手。
“怎么，是瓷片不够锋利吗？”冯英从袖子中，取出一把匕首，用匕首敲了敲门，“好在我这人思虑周密，给你带来了锋利的东西，你要吗？”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汇集，冯英看到了萧昀眼中的退却。
六年的囚禁，冯英做的一切，已经消磨了萧昀寻死的勇气。
“嗤。”冯英又笑了声，“我现在让你死，是觉得你活着，会脏了将军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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