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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安看向天空，看了一眼天色，“今夜，我可以去祭拜萧老太爷吗？”
能在这个时候决定为她让路的人，无论怎样，都是值得敬佩的。
虽然元安不需要。
冯英明白元安的想法，他没有立刻说可以还是不可以，而是思索了一会儿的可能性，点了点头，“属下可以带着将军去。”
最近冯英本就在建康城内活动颇多，这个时候他去祭拜萧老太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是夜，冯英身披黑色大氅走进萧家宅院，比起平日的独来独往，今日他的身后多了两个带着利器的将士，看起来莫名有些敌意。
可萧老太爷的长孙并没有说什么，他迎着冯英向里走去，路上甚至连客套话都没有说两句。
到了地方，长孙让人放上五个蒲团，侧身低头说道：“这位军爷，不妨也上柱香。”
被问到的元安无奈一笑，干脆地接过女眷递来的香烛，对着萧老太爷的牌位鞠了三躬。
站在元安身旁的冯英连香烛都没有接，只是微微低了低头。
长孙见元安如此，也不好说什么，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祖父给这位军爷的信，祖父说，以军爷的性格一定会来祭拜他，绝不会让他这个老头子，在泉下都吃不到一点香火。”
难得的聪明人。
冯英替元安接过信，前前后后检查几番，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把信递给元安。
“等丧事一过，我们这一支便会分散到大梁各地，以后应该会和寒门一样读书进取，为子孙后代拼些前程。”长孙始终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很淡，没有任何不满的样子，“至于其他分支，祖父也无法插手过多，只盼军爷看在同姓萧的份上，还有高祖的份上，妥善处置他们。”
长孙提到的高祖是萧潜。
元安幼时并不是在萧家长大，除了和萧昀的父亲关系近一些外，和萧家其他人，甚至连认识都不认识。
所以萧老太爷说，看在萧潜的面子上，是种比较克制的说法。
冯英眉头一皱，他觉得这句话中，隐藏着什么。
“礼已经到了，在下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此时，冯英接过话头，“那便不叨扰，告辞了。”
元安不能在萧家停留过长的时间，毕竟她的身份敏感，如果被其他世家知道，一定会将她困在这里，让她无法离开建康。
而萧家，现在也不是能合作的对象，今天来此，本就是冒险。
元安点点头。
五人顺着原路返回，这一路上连个仆人都没有看到，灯笼被风吹得左摇右摆，倒是显得这院子里空荡荡的，完全没有了历经几朝世家的风范。
此情此景，不由得让冯英叹了口气，“萧老爷子倒是放得开。”
“势比人强的时候，那便由不得他放不放手了。”元安摸着那封厚厚的信，笑了笑，“此时放手，不过是给自己一个体面的退场。这封信里，应该不只是叙旧……还能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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