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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我很坚定地回答。
被我拒绝，老皇帝一点都不恼，他甚至还笑了起来，“好，很好，孤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
我知道，老皇帝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他只是在通过我，来缅怀他那个死了很多年的儿子。
周熙恒有什么好的，要是没有另一个阿姐，轻易就会被我颠覆了大周的皇帝，都死了，老皇帝还要这么挂牵。
凭什么，另一个阿姐会为了他出现，却不愿意为我们多留几年？
凭什么！
……我连告别都没好好告别。
我以为回来时还能看到她，所以装作很帅的样子，头都没有回。
周熙恒他到底是凭什么！
时间很快就过去，老皇帝死了，花汇锦死了，新皇帝也死了，大周又换了个皇帝，身体很好的阿兄也熬不住了，他头发和胡子都已经花白，完全没有年轻时的精气神了。
他也不会卷起书，再敲我的头，他只会像那些读了很多书的老学究一样，背手摇头叹气。
但是现在，他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呼吸声比战士们打的呼噜还要响。
“阿弟，阿兄要撑不住了。”阿兄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难过，“阿兄只是遗憾，没能死在你后面。阿兄答应过殿下，不能让你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可是阿兄还是要食言了。”
阿兄只会称呼一个人为殿下，就是那个死了几十年，还阴魂不散的周熙恒。
“安……萧承宁留下了一样东西，她很早很早之前，就找先帝和殿下讨了个信物，她说如果你闯了祸，可以用这信物去找陛下兑现承诺。”
阿兄颤巍巍地拿出一个印章来，放进了我的手里，“以后，这就由你自己来保管了。萧承宁还说，要是不开心，想做什么都可以，她为殿下留的人，永远都听从你的命令。”
“从此以后，萧家和大周，都不会是你的束缚。”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是我也不年轻了，我也老了，很多事情我已经没了兴趣。
“阿兄，无论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吗？”我这样问着。
阿兄笑着点了点头。
“那，阿兄就继续活着吧。”我取出另一个阿姐给我的药丸，在阿兄反应过来之前塞进了他的嘴里，“既然阿兄和那位约好了，就不要食言，你可一定，一定要在我之后再死。”
虽然周熙恒不喜欢我，我也没怎么了解过他，但他说得很对。
我讨厌周熙恒，更讨厌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既然我已经得到了允许，那我就可以自私一些，让阿兄继续陪我。如果另一个阿姐真的是仙人，那么这颗药，应该能留下阿兄吧。
阿兄的胡子和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来，他那像是老树皮一样的皮肤也开始变得平整起来。
就连我，都没有想到药效会如此好。
刚才还躺在床上要断气的阿兄，慢慢坐了起来，他伸手捞过一本书卷起，直接砸向我的脑袋。
“让阿兄陪你的话，你可就没有自由了。”
“嗤，不稀罕。”
那不是自由，只是没有边际的孤独。
好在，我没有拥有这份自由。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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