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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死了，却还要活着。
晏慕戈以为自己杀了所有的仇人，就可以安心地等待死亡。
可是，他却永久地活了下来。
“任务空间？任务者？你们还真是会挑人。”晏慕戈只觉得好笑。
让他来完成任务，也就只有没有情感的系统能做得到。
不过，他倒是很期待，能回到曾经的世界中，再把那些人杀上一遍。
对于其他人来说，任务世界有着很多危险，对于晏慕戈来说，却是再安全不过。
世界灵点？不愿被回收杀了便是。
被世界融合？愿意融合他这种人的世界，直接毁灭吧。
任务惩罚？那又是什么东西。
疼痛，是最容易被忽视的感觉。
那些系统找不到制裁他的方法，但是可以通过数据对比，找到他喜欢的东西。
就比如，那个和他有着相同气息的人——李清之。
不可否认，他被李清之吸引了，但是他更疑惑，为什么李清之能变成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
同样是黑暗中走出来的人，李清之是令人艳羡的昙花，而他只是花坛中被人厌弃的污泥。
“李清之。”他找到李清之，想要和对方聊一聊，“我们是相同的人。”
然而那个看起来，宛若谪仙一般男子的口中，却吐出一句嘲讽。
“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他一愣，“你的气息，还有你的处事风格……”
“我不喜弱者，但我也不会去折辱弱者来取乐。我痛恨天道，便杀了天道重新建立秩序。你呢，你做了什么？”
他杀了所有欺辱过他，所有嘲弄过他，所有无视他忽略他的人。
他毁了人类反攻丧尸的有生力量，带着所有的人类走向灭亡。
他痛恨那个世道，只想让所有人都跟着他进入地狱。
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弱者了，但他，也算不上强者。
“与我相提并论，你也配？”
李清之开启了新的任务，他选择逃避这个话题，逃了很久，久到他再听到李清之这个名字，就是无法联系这种噩耗。
许久不曾联系的巫马辰被他拎了出来，巫马辰为他解惑整件事情始末。
“第一批任务者，相互之间基本上是互帮互助的朋友。”
朋友？
他没有朋友。
巫马辰愿意告诉他这些事，也是不想被他纠缠。
“之前秦柏带回了时仪的数据碎片，李清之为了要那个数据碎片，就被秦柏带着去做任务了。当然，对外是另外一种说法，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结果就是，李清之和秦柏，都没有返回任务空间。
他继续做着任务，偶尔还能想起那个相似的人来，时间一久，却忘了自己当初是怎样的想法。
他不想去想那么复杂的事情。
谁让他不开心，他报复回去就好了。
比如成功返回任务空间的秦柏，就是最让他不开心的那个人。
为什么都是失散，秦柏这个能力一般的小人物，却能在李清之之前回来？
为什么，那个人还不回来？
他要让秦柏感受一下，真正的任务者，到底是怎样的。
于是，他跟着秦柏进入了任务世界。
这次的任务世界，让他整个人都疑惑了。
直到死的时候，他都想不明白，他竟然还会舍己为人，把好处送给别人。
如果杀死他的人不是李清之，在死亡的前一刻，晏慕戈绝对会笑出来。
真蠢。
就像以前那样蠢。
那个男人的名字是……
“元安。”
真是不错的名字，光是听起来，就能感受到父母的爱意还有期待。
和他这种人，完全不一样。
只是后来他才知道，元安是萧元安，她是个令他厌恶的女人……还是李清之的伴侣。
如果是萧元安，他倒觉得，是李清之配不上萧元安。
像他们这种人，不配拥有光明。
可是，他还是奢望光明。
如果他再靠近一些，可不可以，和李清之一样，拥有这种光明？
然而她的选择是，不如他愿。
她宁肯任务失败，都不愿把他带回去。
“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与我相提并论，你也配？”
如今的李清之，看上去温和了很多，但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李清之都没有碰触到他，他就已经无法动作，只能跪在那里，等待着结果到来。
“晏慕戈，谁都有向往美好的权利，但是你没有毁掉的权利。”
“得不到的东西，毁掉她，这是多么令人愉悦的事情。”他不肯低头。
她不愿，李清之也不愿，那就一起前往地狱！
“呵，你大概是始终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李清之手中捏着一块灵石，丢到他的身上，“你不配，听懂了吗？”
和李清之相提并论，他不配。
得到萧元安，他不配。
毁掉萧元安，他也不配。
时仪用灵石创造了一个世界，李清之操纵着世界的时间，让他临死前的痛苦延长了千万倍的时间。
这份痛苦，比起惩罚系统来说痛了很多，他就说，任务系统还是太善良，不愿意给任务者留下心理阴影，连惩罚都不敢用多大的力气。
向李清之学习一下，那他这样的人就会少很多。
恍惚间，他想起了在任务世界的萧元安，说过的一句话。
“有件事你应该不知道，月亮本身是不发光的，它反射的是太阳光。”
如果没有光明，那也就不会有黑暗。
如果没有黑暗来对比，那光明也算不上光明。
光明与黑暗，是相互成就，相互依附。
可惜，太多太多的事情，他到死前才听进去，想明白。
“李清之。”临死前，他嘶哑着开口，肉体与灵魂的双重折磨，让他已经看不清眼前到底是光明还是黑暗，“帮我给萧元安带一句话。”
没有人回应，但他知道李清之在听着。
“如果有下辈子……”
他会在李清之之前找到这道光。
“筝——”
世界在瞬间毁灭，他的话，连同世界一起消失，
“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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