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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茉！”李茉茉刚走到校门口，就被张歌喊住了：“太巧了，一起去报到呗。”
“好呀。”
两人走着往报到处去，报到处排起了长队，李茉茉看着这些欢快地笑脸，这些都是以后各地领域的人才呀。这会儿的这里真是处处洋溢着热情，处处彰显着积极向上，从这些脱颖而出的天之骄子脸上看到的都是朝气，看到的都是蓬勃。
“哎，前面有两个美女。哦呼呼，美女好。”从两人身边经过，有个小个子看到李茉茉和张歌开心地吹了个口哨，引得李茉茉和张歌也笑起来。小个子打了个招呼，又一溜烟儿跑走了。
“南城就是开放多了，如果这样在我们乡下，可是要被吐沫星子淹死的。”李茉茉笑了笑，看着张歌说。
“是啊。”想到下乡当知青的那几年，张歌还是心有点余悸，她呆的地方还算好，听说很多地方民风彪悍，知青们都很难适应。其实说是响应号召，可有几个人不想回城？
“对了，茉茉你搬家搬好了?你真的不住宿舍啊？”
“不住，留给有需要的人吧。你得住吧？”
“嗯，得住。”说到这个张歌有点儿黯然。虽说她回来了，可家里的氛围好像有点儿不一样，大哥结婚了有孩子了，二姐嫁出去了，结果大嫂把那间屋子当作了放儿童用品的杂货房。张歌回去的那天，贺梅要求张歌大嫂把房间腾出来，结果她大嫂整理东西的时候不情不愿骂骂咧咧，最近这段时间，大嫂看她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话里话外说她年纪大了还不嫁人，留在娘家霸占房间，贺梅气得胸口疼了几次，大哥也骂了大嫂几次，可是大嫂越发变本加厉。她不愿意家里为她再起纷争，所以宁愿住学校里。
今天就是报个到，明天正式上课，两个人领了新书，李茉茉准备回家。
“茉茉，要不你陪我去宿舍看看吧？都不知道会有哪些人，你不知道，在知青点的时候，有些知青为了一颗青菜都要算得清清楚楚，我真怕再遇到那样的舍友。”张歌拉着李茉茉的手撒娇。
“行吧。”李茉茉无奈，只好和张歌去宿舍里。
“206，到了！”
张歌推开宿舍门，已经有三个人在里面了。
“哇，来了两个大美女，你们都是我们宿舍的吗？”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笑着问。
“我是，她不是，这是我朋友，陪我来的。”张歌笑着回答。
“哦~~我叫刘甜，你们呢？”
“我叫张歌，她叫李茉茉。”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我们学校，现在连宿舍都是什么人都随便进来了。”一个突兀地声音插了进来。
刘甜撇了撇嘴，背着突兀声音的主人，指了指她，又指了指最里面床的一个女人和孩子，用口型小声说：“吵架。”
李茉茉看了看最里面床上的女人，头发干枯的像一把稻草扎在头上，穿的衣服都是打着补丁的，旁边还站了个四五岁的孩子，头发同样的稀疏拉簧，正一脸胆怯地看着她们。
李茉茉有些了然，这一届虽说城市学生录取的多，但也有很多农村的，有些人甚至带着孩子来上学，没想到眼前就有一个。
“你说谁呢？说谁阿猫阿狗呢！”张歌有点儿不乐意：“茉茉也是我们南城大学的，只不过她不住宿舍而已。”
突兀声音的主人顿了顿，却没觉得自己有错：“切！谁知道？你说是就是？我走大马路上还一堆穿得人模人样冒充大学生的呢。”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自己思想肮脏以为别人也肮脏啊。”张歌推开拉着她的李茉茉，可真是见了鬼了，她最近够憋屈的了，来住个宿舍还要再忍着，她都快要成忍者神龟了。
“小歌！你可真是急性子，你就是要跟人理论，也要和智商在一条线上的呀，这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你说的话她能懂吗？”李茉茉又拉住张歌：“你啊，可真是！”
“噗呲。”刘甜倒是先笑了出来。
这会儿张歌脸色也好起来：“还是茉茉你说得对，不与傻瓜论短长。”
突兀女可不干了，站起来指着张歌：“你说谁傻瓜呢！”
“谁答应谁就是喽。”
“你！”
“怎么着，想打架？”张歌卷起自己袖子，下乡这几年，别的不说，一把力气还是有的。
也许是被张歌彪悍的气势吓唬到，或者见张歌这边人多，突兀女只说了句：“你们等着！”，就夺门而出。
“我还以为今天能撒撒气呢，真是，这战斗力，比农村的大姐大妈们差远了。”张歌拉下衣袖，有点儿失望。
“行了，你也消停会儿，今天第一天上学，可别惹出事儿。”李茉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她知道张歌最近憋狠了，所以刚才也没拉着她。
“你们，你们也是农村来的？”最里面那张床传来一个很小的声音。
“我是的。”李茉茉笑着说。
“我家是南城的，但我是下乡当过知青的。”张歌也接话道。
“你们瞧着可不想农村出来，俺这样的，才是。”最里面床的女人说完，又拉着自己女儿：“快叫小姨，都叫小姨。”
四五岁的女童怯怯生生地挨个儿叫了一遍，李茉茉从口袋里掏出了两袋水果糖地给她，小姑娘看妈妈点头了才敢接，又嗫喏着说了句：“谢谢”。
“谢谢你。俺叫苏红香。这是俺女儿，苗苗。刚才，那个赵娇娇其实不是冲你们，是冲俺来的。”苏红香说着黯然地低下了头：“俺苗苗刚进来的时候不小心踩了她鞋，她冲我苗苗一顿骂，俺说给她洗，她说我身上一股穷酸味，别给她洗坏了赔不起。俺……”
“这女人失心疯了吧。”张歌立刻打抱不平起来。
“你们刚才没见到呢，那个赵娇娇指着苗苗骂的时候，苗苗都哭了，吓得都哆嗦了，她居然还忍心接着骂，可真是……然后我就说了句差不多就行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她就说我蛇鼠一窝，我看她才是蛇鼠一窝。”刘甜气得小嘴都嘟起来，衬得一张娃娃脸越发可爱。
“哎哟，这小脸儿。”张歌忍不住捏了一下，气得刘甜追着就打，两人闹成了一团儿，惹得小苗苗也看得笑呵呵的。
“哎，哎，停停停。”刘甜实在跑不动了。
“怎么着？跑不过我了吧？”张歌这会儿觉得下过乡还是有点儿好处的。
“跑不动了，不跑了，我饿了，咱去吃午饭吧，听说南城大学附近的小饭馆味道都还不错。”刘甜看着众人提议。
张歌没意见，苏红香却有点儿踌躇，要张口说不去，却看到小苗苗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又有点儿说不出口。李茉茉瞧见了，提议道：“要不我们还是去食堂看看，听说食堂饭菜也不错，而且价格还便宜。”
苏红香听见李茉茉的提议，顿时松了口气，第一个开口说：“好”。张歌和刘甜看见苏红香的神色，也有点儿明白了。
“走呀走呀，食堂还近多了呢，快跑快跑。”刘甜第一个拿上自己的饭盒，往食堂跑去。
“你等等呀。”张歌拉上李茉茉也追上去。苏红香带着小苗苗走在最后，却又隔得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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