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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忽然想到了件有趣的事情，问：“妈，您缺儿子不？”
姜黛芝往华丽的沙发优雅一坐，沾了沾眼角莫须有的眼泪，委屈的腔调一听就是个老演技派了：“我能不缺儿子哦？我儿子一天到晚不回家，我老公也一天到晚不着家，我是个命苦的女人哦~”
还吸了吸鼻子，听着就委屈。
原泽觉得她母亲这声音和老和尚念经的声音有的一拼，知道她和老头不存在夫妻问题，摸着耳朵挑眉无奈道：“妈，别演了，老头吃你这套，我不吃。”
姜黛芝继续卖惨：“小泽，你都不知道哦，和那些富太太喝下午茶，她们都在炫耀儿子怎么怎么地，阿妈只能炫耀家底，我太难了……”
原泽熄了车，碰地一声关上车门，“妈，我不回去，我给您送个儿子过去。”
“诶，你别回来就对哩，”她愣了一秒，好奇道，“你说给我送个儿子？谁啊？有没有我儿子帅哦？”
“一会你就知道了。”
“那肯定没我儿子帅的哩。怎么样哦，上次你外婆做的姜糖，小烟花喜欢不喜欢哦？你外婆她三年没做过姜糖，手生生的，她上次问我‘那小姑娘中意不？’我说‘小泽送的能不中意的吗？’……”
姜黛芝这会儿掩嘴咯咯笑出了声，“她还说‘就没见过你小子对哪个女孩子这么上心过，三年过去了还念念不忘。’，我回她‘也没见过哪个女孩子和小烟花一样能承受小泽的怒火这么久。’，儿子啊……”
姜黛芝的话闸子一打开便合不上了，回忆着过往。
姜奶奶是原泽的外婆。她和外公也是一中出来的学子，可惜外公走得早，她说一碗糖水是她和老伴最美好的回忆，就在一中外头的巷子里开了姜奶奶糖水铺，她说老伴不守信用丢下她走了，她就贩卖回忆，通通卖掉气死他。
就这样一个卖糖水的老太太，每日收档后会沿着巷子深入，大家以为那尽头的城中村是她家，没人知道她转身上了一辆豪车，住的是豪宅。
原泽上学那会儿，每个周五会去找她，是例行和老太太问安。
一开始一个月去一次，可后来在那儿见到陈沐烟，发现她每周五放学都要去喝糖水等公交，他便去得勤了。
上学对他来说是偶然事件，每周五去糖水铺是必然事件。
女孩和他表白的那天，父子俩因为高考成绩问题大吵了一架，原泽被他爸给关了禁闭，要不是姜黛芝偷偷把他放出来，估计他也没办法去见陈沐烟。
原泽不仅遗传了他父亲的暴脾气，还继承了他父亲的武力值。可惜姜还是老的辣，他打不过他父亲。
他一般不动手，但原毅南动手，他就会反抗，打不过就关禁闭。
原泽从未打赢过原毅南。
原泽打开后车门，猫腰进去拿花，“她都吃完了，外婆她老人家什么时候回来？”刚碰着那束蓝玫瑰，被前车座底下的蓝色文件夹吸引了注意力。
顿了会，他继续和那头聊着，“阿烟缺糖。”
将蓝玫瑰花束往里头放，坐进了车后座，带上了车门，好奇地拿起文件夹。
姜黛芝：“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哦。你外婆这人喜欢到处跑，阿妈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哎。你之前不是和你外婆学了一手？自己做给她吃呀。”
原泽看着手里厚实的文件夹，蓝色的磨砂塑料纸板上被油性笔画了一个大大的‘×’，里头塞了不少文件。
他一边翻阅着，一边回那头道：“……我试了很多次了，太难吃了……阿烟吃惯了外婆的味道。”
他做的根本送不出手。
原泽专注在文件的内容里。
前面基本上都是一些手写的感谢信，收件人都是陈沐烟。往后翻是一些儿童基金会，慈善机构的致谢信和捐款证明，数额不大。
看着上面的日期，算下来，大概从大一那年持续月捐到了大四，统一由一张银行卡扣款。
到了近三年只剩下许多未开封的手写感谢信。
原泽看着女人的丰功伟绩，唇角轻扬。
他的女孩一直都是一个人美心善的女孩。
这份文件会在这儿，只有一个可能性——那晚帮陈沐烟搬家，落在这里的。
电话那头姜黛芝的声音沉了下来，“儿子，心意比什么都重要。你要对人家女孩子温柔点，别学你爸那套臭脾气，要是这三年你脾气还没改过来，那你还是单着吧。”
原泽继续往后翻，唇边的笑容逐渐凝固。
一份是全英的右臂刀伤的医院诊断书和住院报告，一份是近期的心理咨询结果（有轻度的抑郁）。
原泽合上文件夹，沉着声，“我有事，先这样。”
刀伤……
还有轻度抑郁……
“小泽……”姜黛芝吓了一跳，被儿子挂断电话，朝空气翻了个白眼。
他还是单着吧。
姜黛芝放下座机电话，原毅南和夏雨欣一行人已经走了进来。
女孩落落大方，精致大气的外貌和优雅的气质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特别是红色的裙子和高跟衬得肌肤胜雪。脚踝露出的那截皮肤，以及红色丝绒领口上方的肌肤，白晃晃的。
她很适合红色，红色很适合她。
姜黛芝肯定地点了点头，又叹气地摇了摇头。
这姑娘也挺好的。
可惜了，她家儿子不配。
视线里多了一个雍容帅气的年轻面孔，姜黛芝双眼更亮了，想着刚电话那头原泽说‘送她一个儿子’，她当即对上了眼。
是李斯寒。
他追夏雨欣追到这来了。
“小欣啊，一路上累了吧，来来来，快过来坐，吃点点心，喝点茶，”姜黛芝上前挽住了夏雨欣胳膊，将人往沙发上带，“雨欣长得真秀气，要是我有你这么个女儿就好了~”
桌上摆着精致的小点心。
夏雨欣笑着回应：“姜姨，好久不见。”
姜黛芝颇为惊讶，“不得了了，小欣竟然认出我来了哦，那时候你这个女娃娃才这么小个，”她在空中比划了个身高，“才，四五岁吧？”
老管家在这时提醒道：“太太，是4岁。夏小姐还和您很亲呢。”
姜黛芝连道了三声对，“细蚊仔一个。”
夏雨欣茫然。
老管家解释道：“太太说您那时是个小萝卜头。”
夏雨欣了然，直觉告诉她这个阿姨比许多豪门太太要好相处，欣然回道：“姜姨和印象中一样年轻漂亮，我想认不出都难呢。”
她把话抛给原毅南，“你说是吧，原叔？”
原毅南招呼着李斯寒坐下，李斯寒这位年轻翘楚不请自来，他面子上光彩了，心情也好了许多。
可他依旧板着脸，落在妻子身上的目光却是柔和的，“你姜姨那心思全花在那张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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