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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再次强调：“我那时候才五岁……”
原泽‘嘁’了声，“人长大了，脑子还停留在五岁。”
江风鼓动男人的衬衫，短发微动，抬眸，视线落在江边马路旁那排紫荆树。
五岁的他，需要站在拳击台上，和老头对打。
是那老头告诉他，拳头才是硬道理，也是老头告诉他，打赢了他才能跟他提条件，否则，只能服从安排。
他也想说‘我才五岁’，小拳头如何去硬碰大拳头。
那老头也是狠，下手从不手软，要不是他母亲出手阻止，他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伊万：“后来我和爸爸妈妈说了，阿烟救了我，不是那个大块头的同伙。可他们不相信我，说这事警方会调查清楚。”
“我想去看阿烟，可她被监禁起来……我不知道她在里面受到怎样的待遇，但庆幸那是医院不是监狱。”
原泽觉得很可笑：“有区别吗？”
他调查过陈沐烟在美国的那一年，校方明显隐瞒了事实真相，有她在校进修的所有线下记录。
他顺着医院的报告往下查，也只查到她在那儿治疗加康复花了七个月。
现在从伊万口中得知的真相，心里的某个阀门被狠厉地拔掉，风吹得他的胃又开始隐隐绞痛。
伊万：“阿烟常常和我提起你。”
原泽眼里的阴翳碎在‘阿烟’二字里，他眨眼，脑海浮现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少女，那个唯一愿意接近他的神明少女，他狐疑地“嗯？”了声。
“她说你是她见过打架最帅的男人。”
原泽听陈沐烟直白地和他说过这话，眼色一柔，“嗯，她说过。”
“她说她一直忘记把毕业证还你，但你应该用不到这些。”
原泽“嗯？”了声，她说过要还他毕业证很多次了，包括那本她帮他领的大学毕业证，都在她手上。
不管是高中，还是大学，原泽都没参加毕业典礼。
阿烟每次说过的话都会忘记。
她会突然在他身后‘啊’一声，说‘我又忘记把毕业证带出来给你了。’
她的记忆是混乱的，也许。
哪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具体不到一个时间点，她对数字不敏感，记课本上那些乏味的文字倒是很有天赋。
有时候她又对数字很敏感，26999天天挂嘴边，让他猜是什么意思。
小女生总爱给数字下定义。
他不用九键，但这么明显的意思她真的以为自己蠢到想不明白那是cmyyz的意思吗？
伊万：“我见过她和她姐妹视频，和她家人聊天，可我从未见过她找你。男孩子不应该主动点吗？小女生有点小脾气很正常，艾娃也生我气，因为我情人节没送她玫瑰花。”
艾娃是他的小女友。
他们彼此是这么认为的。
小孩子在玩，大人看着他们闹。
吹了会风，脑子也清醒了很多，手头上的烟，原泽也没吸几口，风吹着烟芯子，燃到了头，带走了灰。
他没兴趣听伊万谈小孩子之间的过家家，沉了沉声，“这些话你自己跟她说。”
说完，他将烟捻灭在地上，迈出一步，被伊万扯住衣角，“我需要你的帮助，她不想见到我。”
别提了，原泽也不想见到他，要不是他不打小孩，伊万估计得被他打成残废。
原泽将他的手压开：“自己想办法。”
这小孩害得她丢了女朋友，真tm想揍人。
走了几步，顿足，想到老和尚常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原泽给伊万提了个醒：“阿烟心柔。”
原泽回了趟原家，临近饭点，家里出奇地安静。在沙发上懒散一靠，衬衫松垮着，手里转弄着一根烟。
心头五味杂陈。
一旁的魏老管家畏手畏脚地给他冲茶，这是三年来他家少爷第一次回家，他家少爷凶名在外也在家，他也是害怕的。
原泽瞥向他，淡淡问了句：“人呢？”
他将手里的烟一折，魏老管家收回窥探的视线，惊地老手一抖，茶水浪费在了老木色茶盘上。
他战战兢兢道：“老爷去了画堂春居，估摸着是不回家吃饭了。太太带着夏小姐出去还未回来。”
“还有李，李总在屋里。”
“……”
小寒子还真将这儿当家了。
原泽将烟里的纸条抽出，见他手还在抖，对他说：“魏叔，不用冲茶了，我不喝。”
这根烟还是上次跟陈沐烟用蓝玫瑰换来的烟，他都没舍得折。
他将纸条展开一看。
［晚安，男朋友。］
原泽笑了。
以前小烟花跟他表白的时候，他不也是这么回她‘晚安，女朋友。’
明明就是答应了啊……
小烟花，你的原阿泽就是非你不可了，什么夏家小姐李家小姐。
他只要陈家的小烟花。
“啊？”魏老管家听到一声‘魏叔’感到不可置信。
他家少爷喊谁都是一声‘喂’，见人都是先砸个什么东西。
从进了厅堂到现在，少爷就一直一脸随和善良……
而且……
少爷笑了……
老爷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感慨一句‘祖坟冒青烟’了吧。
原泽今天是来找他父亲的，没见着人，跟魏老管家说：“帮我给老头打个电话，我要见他。”
魏老管家宝贝地摸着手里价值上万的紫砂茶壶，又一度以为自己老了出现了幻听。
少爷确定要见老爷？
这怕不是要开战吧？
每次他俩见面，不得把家里砸出个窟窿来？
那名贵的古玩说摔就摔，家里昂贵的家具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批了……
魏老管家选择性失聪：“啊？”
这时，夏雨欣和姜黛芝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魏老管悄悄地退到了一旁。
姜黛芝惊呼了声“儿子！”，一溜烟来到原泽身边坐下，往他肩膀蹭，“你终于回来了～阿妈想死你了～”
姜黛芝想儿子，更想儿媳妇，“小烟花呢？阿妈有上网冲浪的哟，小烟花从小美到大呀！！”
激动得她又给儿子来了个熊抱。
原泽被捆得一脸生无可恋，“妈，给个面子，松手。”
姜黛芝意识到夏雨欣还在，把夏雨欣拉到沙发一头坐下，沾沾自喜地介绍道：“小欣，这是我儿子，怎么样，帅吧？”
“虽然小寒那孩子也不错，但姜姨心里儿子就是no.1！”
自己生的，只能是no.1.
夏雨欣目光磊落地在原泽身上驻足停留，确实被原泽给惊艳到了，单眼皮大眼睛还这么帅的帅哥真罕见。
嗯……
她的画画素材又多了一个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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