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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左怀笙再次转学,来到c市一所高中就读。
只有这里完全陌生的人才不会过多的关注他,关注他身上的伤疤以及永远消不下去的淤青。
他在学校里没有朋友,是老师口中特立独行的存在。
当两个特立独行的人相遇,究竟是缘分,还是下一场黑暗的来临。
时至今日,左怀笙自己都分辨不清。
他们只是两个被关在鸟笼里,伤痕累累的“同类”。
傅桐是第一个不问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人,因为左怀笙看到过,她的胳膊,手臂,也跟他一样满是淤青。
他们默契的不问对方的过去以及经历,只是会在放学午休那段时间,跑到学校天台安安静静的待一会儿。
因为那里,只有他们两个相同的人。
这种似陌生又似朋友的关系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
傅桐连着一个星期没有来学校,天台上只有他一个人,那种被抛弃的孤独感让他无法适应。
他打听到傅桐的家,站在那栋破旧的,已经可以被定义为危房楼的建筑物前。
旁边的垃圾桶散发着恶臭味,楼道里窄小昏暗,还有随地可见的垃圾。
左怀笙不知道,他踏进去的那一步,身上的阳光已经被黑暗给完全吞噬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会选择敲响那扇门吗……
“谁啊?!”
男人不耐烦的吼声从屋里传来,左怀笙发现自己心脏跳得有些快。
他在紧张,甚至还想逃。
可是在他想要逃走时,那扇门打开了。
屋里没有开灯,傅桐站在黑暗里,左怀笙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是谁?”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一把将她推到旁边,手里拎着酒瓶指着他。
左怀笙没有吭声,只是看着傅桐。
男人了然,令人恶心的笑起来:“哈,原来是这臭丫头的相好,进来吧。”
左怀笙的大脑在告诉他不应该进去,不可以进去,可是他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最终,还是迈向了地狱。
砰——
是玻璃酒瓶砸在脑袋上破碎的声音。
飞溅出来的玻璃片划伤了左怀笙的手背,可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红着眼盯着那个男人。
“艹尼玛!敢打老子!”
喝醉酒的男人龇牙咧嘴的捂住脑袋,鲜血流下来挡住了视线,他怒火中烧,拿起地上一个酒瓶就冲左怀笙砸去。
哪怕他喝醉了,力气还是要比一个学生大的。
左怀笙的额头被砸伤,视线所触及的范围都是一片血红色。
但是他看清楚了,那个压着他打的男人又被人从身后打了一下。
碎开掉下来的玻璃碴划过他的脸,有瞬间的刺痛感。
随即身上压着的力道一轻,连着被人拿着玻璃瓶打了几下脑袋的男人反抗能力早已减弱。
傅桐发着狠将他狠狠一推……
却不想这间破旧的房屋狭小得过分,男人被推得踉跄着后退,一个重心不稳,从打开的窗户掉了出去。
左怀笙从地上爬起来想拉住他,却迟了。
他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跟一团破布一样落在地上。
鲜红的血在他身下晕开。
“啊——!”
楼下的惊叫声刺耳的响起。
傅桐抖着手后退,她杀人了,她杀人了!
“怎么办,我杀人了…我杀了他…”
她脑子里只有这一个信息,心底的恐惧差一点就让她窒息。
左怀笙却在这时候拉住她,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跟她说。
“记住,人不是你杀的,是我把他推下去的!”
“不管是谁问起,你都要这么说。”
左怀笙不想失去这个唯一的“同类”,所以他选择代替她,走向黑暗。
警鸣声最终停在这栋破败的楼下,他们被带走,分开审问。
压抑的审问室里,警察一遍遍问她。
“你的养父,到底是谁推下去的?”
傅桐在发抖,却没有哭,她甚至笑起来,狼狈又疯狂。
“没有人推他,是他自己喝醉了,没站稳,就啪的一下,掉下去了。”
“傅桐!你笑什么?你给我好好想清楚,这可是一条人命!”
警察呵斥她。
傅桐脸上笑着,眼泪却无声落下。
这不是为了她那个所谓的养父哭的,而是为她自己。
“他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没有人可以站在制高点上指责我,你们这些站在阳光底下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处在深渊里的我,我们,一辈子都见不了光了”
傅桐边说边拉起自己的衣袖,上面伤痕累累。
审问室里突然沉默下来,她的目光落在门口,脸上收回所有表情,平静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说明天会出太阳吗?是什么样的呢,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呢……”
她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照进来一丝亮光。
她与左怀笙只是同在深渊里行走的两个火柴人,无意中结伴行走了一段路程。
现在,他们又要分开,孤独的,没有任何希望的,艰难的向着死亡一步步走去了。
最后,左怀笙因为过失杀人,鉴于情节较轻,在监狱里呆了三年才刑满释放。
他出来的那天,没有人站在监狱门口等他。
他找了两年,却发现唯一的“同类”,早在他关押的第三年就先一步走上了死亡。
是洛尚华告诉他,当年傅桐的主治医生是安仲渊,是他一步步将他的“同类”杀死的。
所以他要报复他,寄恐吓礼物,折磨他的心态,最后再杀了他。
而这一切唯一的变故,就是他又看到傅桐了。
他又找到他的“同类”了。
云苏洛看着他,心里有些难受。
“你被洛尚华骗了,我的主治医生不是安仲渊,而是洛尚华,他在拿我们这样的人作为研究的数据。”
顾北墨适时打开手机,将那段新闻播放给他看。
警方深入调查的受害名单里,就清楚的写着傅桐这个名字。
云苏洛再次尝试走近他:“害我的人已经自食恶果了,左怀笙,我们可以好好生活了。”
警笛声一路开进废弃楼,像极了五年前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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