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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音乐声越发激昂,舞蹈也渐进高潮。元轻歌紧盯着那舞姬,估算着时间,只等她预备行刺时抢先淑妃一步护驾。不然,淑妃今日复宠,便是贵妃也要逊色三分,那父亲的案子便是再也翻不了身。
是了,刑部尚书正是淑妃父亲一派。淑妃早就视元轻歌为眼中钉肉中刺,好不容易逮住元家的错处,决计不会轻放。
瞧着舞姬一步一转,越发靠近皇帝。
石楚双手端着皇帝的佩剑本想交给那舞姬,却见她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时间却是进退两难。
一众妃嫔都等待着这个异域美人儿,看她要如何空手舞剑。个别性急的妃嫔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就等她出丑。
只一瞬间,舞姬腾空而起,连续几个筋斗在空中翻转,引得众人目光随之上下。人群中的惊呼声也越来越高。
快落地时,正巧在石楚所站位置上方。
石楚还没反应过来,舞姬便从他头顶掠过,拿走了皇帝的佩剑。
一时间,先前还想着看笑话的人都忍不住喝彩鼓掌。
剑一到手,舞姬的神情动作也跟着发生了改变。神色凌厉、招式利落,早没有先前的万种风情,尽是刀光剑影的萧飒。比起翩翩少年郎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瞧着态势,那舞姬该是要发起进攻,元轻歌便也悄然往上位靠近。
舞台中央却突然出现一个娇小身影。
入夏公主抱着她的小布老虎一摇一摆来到舞台正前方,虽是边缘位置,却恰好在舞姬即将行刺的路径上。
入夏活泼爱闹,底下伺候的人虽担心却因着公主同那舞姬还隔着老远距离没放在心上。
元轻歌却暗叫不好。
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那舞姬挺剑直刺,直奔皇帝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想要护着皇帝的元轻歌转而扑向入夏。转向过急,一下子摔倒在地,后背被那舞姬划出长长的口子,顿时鲜血流出。入夏却被牢牢保护在元轻歌怀中,只擦伤了手皮。
随着阵阵“有刺客”“护驾”声,殿内乱做一团。
元轻歌转头,挡在皇帝跟前的还是淑妃。那舞姬的剑正插在淑妃肩头,虽也见了血,看起来严重,但无伤性命。
皇帝显然没有元轻歌这般冷静,见着淑妃不顾自己性命拼死护住他,深受感动,抱住她就要去找太医。
幸好随行的太医及时赶到,才免了皇帝这一出。爱妃受伤的怒火自然全数发泄给那舞姬。“千刀万剐”的命令还未说完,那舞姬就服毒自尽。
尸体正好翩然倒在元轻歌和入夏得面前。
入夏本就受了惊吓,此时见着一个七窍流血的人倒下,更是吓得大哭。
“入夏乖,别怕别怕……”
小小一个妙人儿偏生受此劫难,元轻歌难受得紧,也顾不得先前谋划全部落空,只小心拍打入夏后背,又轻言安慰,以缓解她的惊惧。
许是有了安慰,入夏一下子找到依靠一般,放声在元轻歌怀里大哭起来。
被刺客吓到的皇后此时才注意到自家女儿。瞧了瞧皇帝,却见他一心却在淑妃那边,便也不顾礼仪,快步跑到入夏这边。
“夏夏,怎么样?别哭,母后来了母后来了……”
随着而来的还有晚宁和素日伺候公主的萧芳等人,一群人团团将元轻歌围住。叫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元轻歌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入夏或许是受惊过度,并没注意到皇后的声音。只将头埋进元轻歌的怀抱,不愿离开。
皇后愠怒,又加大声音重复了一遍。
元轻歌也轻轻拍了拍入夏的小手提醒。
入夏这才肯仰起头。见着是心心念念的母后,才放心伸手要抱抱。
“母后,夏夏怕,夏夏要吃甜甜。”有了母亲的庇佑,入夏开始撒娇起来。
甜甜?元轻歌一时没听明白,宫里有这种吃的吗?
却又听晚宁笑道:“只有腊八宴上才会备的甜水糕,公主这还想着呢。等等,奴婢马上去拿过来。”
甜水糕!
元轻歌一下子反应过来,那不正是齐王趁乱给入夏公主下了毒的糕点吗?
但是此时此刻她却无力阻止。
眼瞧着晚宁从公主座前拿来甜水糕,舀起一小块正要喂到入夏口中。
“公主,我也要吃甜甜。”元轻歌模仿入夏的声音,拉拉入夏小袖子,夹着声音说道。
皇后、晚宁皆是被这突来的撒娇愣住。
倒是入夏一脸认同,仿佛找到一个知己好友,分外大方。径直把差点入口的糕点推到元轻歌面前。
“元娘娘也喜欢吃甜甜吗?你救了我,父皇说,救命之恩当舍命相报。甜甜给你了。”入夏一字一句说得很仔细。虽然可能并不太理解“舍命相报”的含义。
除开元轻歌的怪异举动,皇后对入夏亲近元轻歌也心生不满。奈何元轻歌的确是救下了夏夏,少不得要给几分面子。这才递了眼神给晚宁。
这边晚宁才极不情愿地把甜水糕递给元轻歌。
甜水糕到手,元轻歌二话没说,猛吃一口。吃相极其不优雅,把入夏逗得直笑。
皇后和晚宁却是面面相觑。
很快,皇后就由之前的疑惑变成感激。
等元轻歌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睁眼看到的重徽殿熟悉的床幔,元轻歌才松一口气。
“你胆子也太大了。什么东西都敢吃。这才多久,就试了三种毒,便是我们修毒的徒弟也没你这么用功的。”
瞧见元轻歌转醒,平雅也有了调侃的心情。
“事急从权,我知道那甜水糕里有毒,若我不去吃,便是入夏公主。她还那样小,怎么受得起?再说,我知道有毒,便也没吞咽。又想着有你在,定能护我周全。”
元轻歌缓缓道,撑起身,靠在床头。
“我这个来毒你的人反倒成了你的专属医生了。也难为你敢信我。”平雅有时真搞不懂元轻歌脑子里都是什么,你说这人通晓未来,难道不该正好远离危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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