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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轻歌在心底起誓,修长的指甲握在手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过年这几日皇帝依照规矩都陪着皇后。直到初三,南宫适才移步重徽殿。
照例先去看了安南和瑞。
“父皇好久没来看儿臣和弟弟了。”安南一见到南宫适就小步跑上去,甜甜撒娇。长长的睫毛扑扇着,十分灵动乖巧。
“总有许多事情做不完,”南宫适感叹了声,不过很快就换上温和的面容,耐心哄道,“不过父皇现在不就来陪你们了吗?”
南宫适笑着,顺手又拿出藏在身后的胖蝴蝶玩偶逗安南。
“蝴蝶!”安南惊喜尖叫。
“安南就知道父皇最好了。昨天我瞧见何娘娘也在给三妹妹做小玩偶呢,我说要把三妹妹的名字绣上去日后就不会丢了。结果何娘娘还哭了。”
安南一脸天真,认真给南宫适讲述昨日见闻。
“何贵嫔素来不是爱哭的性子吧。”南宫适觉得有些奇怪。
“臣妾也说呢,何姐姐素来坚韧,从不在人前掉眼泪的。后头探听了下,说是皇后娘娘还没给三公主赐名。”元轻歌温柔提醒。
有了安南做引子这事倒也切入得很顺利。元轻歌心道,安南这孩子很聪明,随口教几句就学得有模有样。
“朕记得何贵嫔是去岁三月生的公主,这么久了皇后还没赐名吗?”南宫适语气明显不悦。
“许是年节上事多,娘娘一时顾不上也是有的。”元轻歌解释。
“那也不像话,”南宫适语气更不好,“皇后一位更多是要母仪天下、看顾六宫,既然享了旁人没有的尊荣,就要承担旁人承担不了的责任。”
见着南宫适有些生气,安南凑近他身前,只道:“父皇不气,父皇笑笑。”
安南懂事,学着大人的样子又是摸南宫适的衣袖,又是轻拍他手背。
只是小小人儿还不够桌案高,却垫着脚一副努力模样,实在叫人忍不住笑。
安南见父皇母妃笑了,开始“得寸进尺”来:“母后不给三妹妹起名字,安南来起可好?”
南宫适严肃道:“名字可不能随便取,每个人的名字都是他父亲母亲对他的期许和嘱咐。”
安南似懂非懂“哦”了一声。
元轻歌趁机道:“内务府拟的几个名字中,何妹妹倒是看中了‘绒欢’二字。”
说着元轻歌在案上写下两字。
南宫适答应得很爽快,只道:“也好,就依她吧。”
又对着一旁立侍的石楚吩咐:“十弟大婚在即,皇后是主婚人少不得好些流程要费心,这等小事就不必去回皇后了,直接叫内务府定了就是。”
“奴才明白。”石楚恭敬退下。
安南见任务完成,也乖乖跟着千桐出去玩儿。
元轻歌顺势问:“齐王殿下和连小姐大婚,皇上觉得臣妾回送什么礼物好?”
“怎么突然说到这个?”南宫适问。
“皇上忘了,齐王先前专程送了臣妾七星箱,臣妾总不能回送个普通的东西,岂不丢了皇上脸面?”元轻歌娇笑。
南宫适自然没有忘记。他还专程叫人去查齐王和连向阳的事,果真发现他们之间私下往来频繁,交情颇深。只是他如今还需要齐王和连家替他把万家产铲除,不能打草惊蛇。
只是同时石楚也查出来,那纸条的笔迹并非出自连向阳。
七星箱是元轻歌递给他的,他自然也怀疑过。叫了人拿了先前元轻歌抄书的笔迹对比,却也不一样。
这事还得再查。
“不急,这还有几天你可以慢慢想,若实在想不到送什么,直接找石楚带你去库房挑。”
南宫适倒是大方。
元轻歌挽着南宫适手臂头轻轻靠上,娇嗔:“谢皇上。不知可否允臣妾再求个恩典?”
“如何?”
“齐王殿下大婚当日,臣妾可否跟着皇后娘娘一起去现场祝贺?”元轻歌边说边小心观察南宫适神情。
这个要求很过分,她自己也知道。皇后是以主婚人的身份去的,代表的是皇上。而她说穿了不过是内宫妃妾,叫声娘娘也只是尊敬。真要论起地位,并无拿得出手的排面。
只是齐王拿她父亲母亲威胁,若不亲自去探探虚实,她在深宫根本无法得知齐王所说是真是假。
南宫适却半晌没有回应。
他并不愿放元轻歌出去。
二月初三,他已筹谋许久。当日必生变故,他不希望元轻歌被牵连,若有什么意外他承受不起。
察觉到皇帝的犹豫。
元轻歌郑重跪下,磕了个头:“请皇上恕臣妾欺君之罪。”
“这是怎么了?起来说话。”南宫适没想到元轻歌突然下跪,忙伸手将她拉起。
“紫竹林一事上臣妾有所隐瞒,请皇上治罪。”
元轻歌认错态度极好,南宫适虽主动拉她,她却坚持跪在地上。她知道,此时更需要皇帝的同情和怜惜。
四下并无旁人,南宫适原也对当日之事抱有怀疑,见元轻歌主动坦白,倒也愿意听她辩解。
“王爷当时叫臣妾将七星箱还给他。那日一早臣妾就将七星箱交给皇上,自然再没有旁的。原以为没什么大事,当时便拒绝了。哪知王爷转头就言辞凶狠。说臣妾父亲母亲在他手中,若臣妾不将七星箱交还给他,便要杀了父亲母亲。父亲母亲年事已高,父亲辞官后,嫔妾就嘱咐他们到乡下安度晚年。不曾想卷入后宫风波,臣妾既不能膝前尽孝,还要连累父母亲族,实在不孝……”
元轻歌言辞恳切,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地毯上随即绽开一朵一朵泪花,分外妖冶。
“他还敢威胁你!”
南宫适怒不可遏,又想起齐王暗地勾结自己心腹之臣,更是气得一掌拍在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朕上次没有治他罪已经是给他脸面了!”
元轻歌故意做出被惊吓的样子,瘫坐在地上。似受惊小鸟般瞪大双眸,睫毛上还沾着泪珠,越发可怜。
南宫适才发觉自己把元轻歌吓得不轻,连忙拉起她,又是拥抱,又是轻吻额头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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