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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宾客如云的沈国公府。
显得有些冷清。
沈连珠安静地坐在饭厅，抬头望着始终没动筷子的侄子道：“明旭，怎么不吃饭？”
沈明旭被剃掉半边的头发，也不知当日沈妙语使得什么招数，两个多月过去了，愣是没长出一根头发。
害得他，只能每日戴着个帽子，遮挡自己的阴阳头。
沈明旭紧握的右拳，狠狠砸在桌上：“三姑姑，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祖父到现在还病得下不了床，爹跟祖母也不知什么时候从廷尉府回来，我……实在是咽不下这个口气。”
沈连珠没接话，夹了一个包子放入侄儿的碗中，这才道：“明旭，你心中的恨意、委屈，我都明白。而且我只比你更恨。”
“三姑姑，所有的根源都出在沈妙语这个贱人身上，一日不把她除掉，咱们就一日不得安宁。”小小年纪的沈明旭眼中闪过成年人都无法展现出来的怨毒恨意。
“明旭，你以为三姑姑不想把她除掉吗？可她现在是翊王妃，背后有翊王给撑腰，想除掉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沈连珠一想到沈妙语在翊王府混得风生水起，心里瞬间堵得吃不下饭了。
“如果除不掉，那最起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在翊王府混不下去，只要她没了翊王这个保护伞，那她还怎么嚣张？”
侄儿的话，瞬间点醒了沈连珠。
不能让沈妙语死，但可以让她身败名裂。
“吃过早膳后，我要出去一趟，明旭你自己好好读书。”
“好，三姑姑我知道了。”
坐上马车，沈连珠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之前带沈妙语来过的地方。
她望着牌匾上“霁月楼”三个字，深吸一口气踏步走了进去。
除夕，如约而至。
因为元氏得了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所以她本人、连同全家一块都可以进宫参加除夕宫宴。
在前一天得到这个消息的沈妙语，第二天早早来到沈府，带了很多衣裳金银珠宝，准备被祖母跟母亲好好打扮一番。
“妙语，戴这些是不是太张扬了？”祝听琴望着铜镜内的自己，光彩夺人，感觉都有点不认识了。
“不会，不会，这些衣服首饰都是皇上跟王爷赏赐的，如果您们进宫不穿上，那就是对他们不尊敬，都戴上。”
沈妙语笑嘻嘻拉着两人，帮她们调整到最完美的位置。
“娘，我爹呢？”
“哦，今天是除夕夜，又有从西域来的使节团，你爹是禁卫军的一份子，所以要在今晚，跟禁卫军一块维护好京城、皇宫里外的安全，所以没办法跟我们一块参加宫宴。”
祝听琴扭头看到女儿略微失望的样子轻声宽慰道：“妙语，别不高兴了，在几个月前，我压根就不敢想，我祝听琴还能有今天，娘现在特别知足，真的。”
“娘，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沈妙语走上来，抱着娘撒娇，娘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每次都会让自己很放松很平静。
“你呀，这么大了，还缠着娘呢。”祝听琴眼中满是笑意，摸了摸女儿的头顶，“你爹跟我说了，说初三去我娘家拜年，到时候咱们一块去，说真的，你爹跟我说这个时候，我还以为我的耳朵听错了呢。哎，也不知道爹跟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祝听琴是个好媳妇、好娘亲，却不是个好女儿。
对家人的亏欠，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结。
“娘，您不用担心，天塌下有爹、有我、有承跃帮您顶着呢。”沈妙语在娘脖颈处蹭了蹭，“娘，中午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肘子。”
“好，娘给你做。”
“好了，你们母女俩，就少在我这个孤家寡人跟前秀母女情深了。”元氏笑骂一句，朝着孙女招手，“妙语，你过来。”
“祖母，怎么了？”沈妙语走上前，看着元氏从梳妆台一个小抽屉里拿出小小的红布包，一点点揭开，里头放着一对小巧玲珑的玉石耳环，“祖母，这耳环？”
“这个呀，是当年我出嫁，我母亲给我的遗物，当日从沈国府出来，身外之物都被国公夫人扣下了，她还当着我的面，把我的东西烧得一干二净，就剩下这对耳坠子没能幸免。”元氏提起国公夫人之时，眼中有恨但更多是嘲笑，“现在我把这耳环给你。”
“给我？”沈妙语惊讶了，看了看身后的娘，“祖、祖母，这东西不应该给娘吗？为什么要给我？”
“妙语，我有。”祝听琴走上来，撸起右袖子，手腕是一个翠玉镯，“这个是当年我嫁到沈国公府，给娘奉茶的时候，娘给我的，也是娘母亲的遗物，所以你就安心收下。”
“原来是这样。”沈妙语点点头，对着元氏作辑，“妙语谢过祖母。”
“来，祖母给你戴上。”
元氏看着母亲的遗物，在自己孙女耳上闪闪发光，心里特别高兴。
“祖母，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你出府的时候，她把你的东西都给烧了。”要是提前知道，那肯定再好好治治国公夫人。
“妙语，对国公夫人来说，不管我们做什么哪怕姿态卑微到尘埃，只要我们在这世上一日，他们就会想尽各种办法来打压。”
元氏冷冷一笑继续道，“但他们又不想我们死，因为死了，就没有通过折磨我们来获得心中那一丁点的满足感。所以，妙语你记得，对沈国公府任何一个人都不要心慈手软。”
沈妙语重重点头：“祖母我懂您的话，在他们眼中，我们就是他们的敌人，那同样在我眼中，他们就是我的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眼下沈坤与国公夫人不成气候，沈连珠又是个女子，等你爹回来了，你要跟他说，小心提防沈国公的次子，沈宇。”
“沈宇？”沈妙语惊讶了，“他不是一直花天酒地，在外惹是生非嘛？”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位二伯，不是在喝酒就是前往喝酒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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