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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脚一软，直直跪在地上：“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居然不知道，您是……您是……”
“李东家，原本我也不想亮出身份的，可是呢，我这侄女胆小，要是把她吓得做噩梦，你就要跟着掉脑袋，我真心为你着想，以后啊，不要再狗眼看人低了。”
这话，说得吕昆忍不住想笑。
一直听说，翊王妃很和气，没想到损人的时候，也这么厉害。
“带走。”
吕昆一声呵斥，翠云阁差不多被一锅端走。
紧闭的大门上，更是贴上两道廷尉府的封条。
“您、您真的是翊王妃吗？”
沈妙语要跟戚明夏坐马车回家的时候，刚刚跟她们争抢石头的女子，突然双膝跪在两人跟前，重重磕头，语气激动：“民女姚向菀，见过翊王妃、三公主。”
“你是……姚画师的孙女吧？”
听到戚明夏语气中的诧异，沈妙语扭头看她：“明夏，姚画师是谁？”
“姚画师，是专门给宫中父皇、母后、贵妃们画像的画师，父皇宠爱我，所以我每年的生辰，都会让姚画师给我画一幅肖像画。”
戚明夏缓缓解释道：“不过自从三年前，姚画师突染恶疾，就辞官回家休养，后来父皇又找了一位画师接替姚画师，但画工没有姚画师好，父皇一直可惜来着。”
沈妙语听得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姚姑娘你先起来吧，有什么事情你站着说。”
姚向菀摇摇头：“翊王妃，三公主，如果您们不答应民女的诉求，民女不起来。”
这种要挟的姿态，听得沈妙语有些不爽快：“你从一开始就跟我抢石头，难不成你是想让我把和田红玉让给你？”
姚向菀一仰头，目光清澈地看着翊王妃：“翊王妃，三公主，民女今日来翠云阁，的确是想碰运气买几块原石，玉石在玉器商是价值连城，但对姚家来说，这些就是最好的颜料，祖父病重，家中便要选出能祖父的接班人，好参加明年宫廷画师的资格，民女又是姚家孙辈之中，唯一的女眷，所以民女想试试，能不能找到更好的颜料。”
沈妙语听说过，古时候，画家使用的颜料，都是从矿物或者玉石中提取出来的，而且有些极为珍贵，即便到了现代高科技，也没办法复制出那些颜料。
“你的意思是，想要我手中的和田红玉？”
姚向菀咬着下唇，犹豫一下道：“翊王妃，民女不要一整块，只要一点点，一小块就行。”
“和田红玉是极为难得的玉石，我要是切一块给你，那就不完整了。”沈妙语还想着拿这块玉石，去哄戚君翊开心呢，哪能随便给别人。
“翊王妃，求求您，帮帮民女。”姚向菀眼眶一红，又磕了一个响头，“民女已经在城内城外，寻找好久的颜料了，可惜找到都很一般。”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颜料呢？为什么不在家好好提高你的画技？我记得姚画师就不喜欢用颜料，每次只有墨水，画出来的样子，却是栩栩如生。”戚明夏不懂，感觉用颜料作画，就是投机取巧。
“三公主说得不错，但家里出的考题之中，就有一项，是要凑齐二十种颜料，明天就是截止时间，民女还差三种颜料没找齐，但如果民女有了和田红玉，就能以一样抵过三样。”
“说白了，你就是想靠和田红玉一步登天呗。”沈妙语一下子揭穿姚向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这和田红玉我花钱赌来的，现在就是我的东西，你有这个闲工夫在这里求我，还不如想想怎么把最后三种颜料凑齐。”
姚向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翊王妃，您真的不愿意帮民女吗？”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不想让你走捷径，你不要觉得自己是女眷，就低人一等，如果姚家真因为你是女子而看轻你，就不会给你参加的资格。”
沈妙语轻哼一声继续道：“现在你们所有人考题都是一样的，你要想通过这种装可怜的模样，获取他人同情，而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么我想，即便你成了姚画师的接班人，估计没几个月就要被赶出皇宫，到时候你就把姚家的脸，给丢尽了。”
“对，没错。”戚明夏点点头附和道，“姚画师道骨仙风，他对每一幅画，都视若珍宝，如果你仅仅想赢得比赛，那我告诉你，你即便赢了，也是输。”
赢了，也是输。
姚向菀目光一下子黯淡下去，难道她付出这么多的努力就要打水漂吗？
“你们的颜料，都是从哪里弄来的？”沈妙语看着一脸绝望的姚向菀不忍多问了一句。
“去山上找，或者像民女这样靠赌石，碰碰运气。”
“那你们考题没规定，颜料原材料的限制吧？”
姚向菀仰头看着翊王妃：“是，只要凑够二十种颜料即可，民女其实还差红、紫、青三种颜料。”
“既然没有原材料限制，那很好找啊。”沈妙语随手往菜市场的方向一指，“蔬菜瓜果，如果将其碾碎榨取，就能得到纯天然的颜色，而且无毒无害呢。”
姚向菀听得眼睛一亮：“对呀，民女怎么就没想到，从食物中提出需要的颜色？”
“那就要问你自己咯。”沈妙语笑眯眯地看着她。
姚向菀目光闪了闪，哽咽着给翊王妃又磕了三个头：“翊王妃，您今日一席话，让民女豁然开朗，民女明白了，民女一定靠真本事，来取得这次胜利的。”
“那就先预祝你成功。”
“谢翊王妃，谢三公主，民女先走了。”姚向菀站起来擦掉面上的泪水，快步往菜市场跑去。
“三皇婶，您到最后还是选择帮了她呀？”戚明夏轻轻笑起来，“我就说，三皇婶心地最好啦。”
“那还不是看在她会画画的份上，你还记得我今日给店家画得那份建筑平面图？”
戚明夏点点头：“记得呀，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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